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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從舟無奈上前,「師父,這次……」

  「別求情,不關你的事!」

  李從舟擋到明義前面,「師父,這次真是另有隱情。」

  「什麼隱情?」

  李從舟頓了頓,說他在回來時撞上了顧雲秋主僕,「他們也買了許多書,天黑,加上撿書時我們都未掌燈,許是分錯了,怪不著師兄。」

  說是這麼說,但他總在想:

  那小紈絝是不是故意撞他、趁他不備偷龍轉鳳,以期用這穢物害他?

  圓空大師皺眉,看看李從舟又看看明義,最終選擇相信,「原來如此。」

  不過,他對明義依舊沒個好臉,「沒有你下山犯戒,也不會惹出這等事!師兄沒個師兄樣子,明濟都要被你帶壞了!」

  「還有這東西既是寧王世子的,你自想法還他,別叫明濟再經手,聽著沒有?!」

  明義忙點頭。

  圓空大師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一摔袖子走了。

  月下禪院清風徐徐,李從舟目送著師父離開。

  等圓空大師徹底走遠,他盯著濃墨般的夜色看了半晌,才回頭對半躺在床上的明義道:「師兄我出去一會兒,你熄燈先睡。」

  明義沒多問,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從舟退出去,慢慢合上房門,再抬頭時,他神情冷峻、瞳孔深邃,仿佛蟄伏黑暗中的凶獸甦醒——

  踏牆一跳,他閃身出僧舍,疾步繞到寺外,從深山密林中牽出了一匹毛色純黑的高頭大馬。

  李從舟攀著鞍子翻身上馬,俯身揚鞭,駿馬飛馳而下。

  他的目標很明確,順山道直奔京城西郊。

  此刻京城已經下鑰,雖繞了些路,但他還是趕在子夜前,到達了城西八十里開外的安西驛。

  驛站西北,有家野店,店門前掛著一串明亮的燈籠,上面明晃晃寫著個大大的「孫」字。

  李從舟觀察了一會兒,將自己的馬拴在離驛站幾丈遠的大樹後,改換步行悄悄靠近了野店後院。

  院子正中升著一塘火,兩個壯漢正抱著朴刀打盹。

  他們身邊地上,靠坐著十幾個用鐵鏈拴在一起的少年、少女,他們身上衣衫襤褸、腳上沒穿鞋子,一個個恨恨地盯著中間兩個壯漢。

  李從舟暗中嗤笑一聲,撐著牆頭一躍就跳進院中。

  這一手夜行術他從小就練,重生回來兩年更下了不少功夫,已能做到登萍度水、千里獨行、萬里追風。

  他落地悄無聲息,院中的人甚至沒發現他。

  李從舟沒有猶豫,一躍從火光暗影中躥出,左手鷹爪功直取其中一人喉嚨,右手奪過朴刀一記雲環月、直抹了另一人脖子。

  咔嚓一聲伴隨著鮮血噴涌,塘中火苗一躥,兩個壯漢無聲倒地。

  被捆坐在地上的少年少女駭得雙目圓睜,都驚恐地看向他。而李從舟只是反手挽了記刀花,就將他們身上的鎖鏈一一砍斷。

  他不懂苗語,只能用前世與烏影溝通的手勢,指了指院外南方。

  然後他也不管這群苗人少年明白沒有,翻身又上野店二層——這是那姓孫的牙人的房產。

  一樓鄰官道開了間野店,沒有牙人生意時,就賣點簡單的酒食給過路人,二樓就是他自己住的地方。

  孫牙對院中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李從舟一腳踹開房門,拖著手中朴刀一步步走進去。

  刀尖垂在地上,拉出了一陣陣滲人的金屬音。

  床上的孫牙被驚醒,他睜眼一看:暗淡殘月光在門前地板上描繪出一個提著刀的人影。

  他怪叫一聲、縮到牆角:「什、什麼人?!」

  李從舟一句廢話沒有,一提刀翻轉,正手瞄準孫牙就擲過去。

  報國寺的武藝源自少林,除了腿法拳法,對掌力也要求極高。李從舟這兩年勤學苦練,一柄朴刀如疾電,嗖地一聲釘穿孫牙胸口。

  孫牙目眥盡裂、齙牙大張,喉嚨中發出嘶嘶氣聲,汩汩鮮血順著胸前窟窿湧出,很快染滿了被子以及整張床。

  回報國寺前,李從舟就打聽到:這孫姓牙人是做「兩腳羊」生意起的家,那年關中大旱、餓殍遍地,許多窮人易子而食。

  孫牙窺著商機,竟從關東一帶拐帶了數以百記的小孩。

  有的是直接擄走,有的是向其家人贖買、說是介紹到關中當差,結果去到關中,就以二三十倍的市價賣給當地富戶、做了他們的菜人。

  兩腳羊不是羊,而是吃人肉的買賣。

  那年關中死者枕藉,幾家富戶卻在討論著七八歲女童的肉最上乘,男孩的肉吃起來酸得倒牙,讓這孫牙少進些「公羊」。

  後來這事被朝廷探知,孫牙花重金賄賂了審案的官員,只在牢中羈押了一年就放出來,又重新做起替人介紹差事的買賣。

  看著孫牙僵死的身體,李從舟嘴角微挑,眼中閃著嗜血精光。

  他上前翻了翻,掀開染血的棉絮,如願在床板下發現了一個暗格,暗格里是一箱銀子——大約就是孫牙這些年的積攢。

  李從舟把那箱子拿出來,扯了塊布鋪在地上將銀子倒出,然後繫緊了這包銀子走回到院子一側,丟給那群苗人:

  「接著。」

  最近的一個少年人接了,布包散落開一角,露出裡面滿滿的銀色。一群苗人都訝異地看過來,打手勢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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