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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淵鼻頭凍得通紅,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

  左扶光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咋了,說了不用來了。追那麼遠,難道就是為了看我一眼?」

  滄淵重重地點了點頭,下馬一步拱進了車裡。

  左扶光伸出手接住他,眼眶不自覺地紅了:「分明過不了兩個月又會在京城見面,我怎麼就想哭了呢?」

  滄淵緊了緊一隻手臂,然後從隨身背著的兜里掏出了一條白狐裘圍巾,繞在左扶光的脖頸上。

  「這是我秋獵的時候打到的,一直想自己做成狐皮帽子送給你。可是手藝不佳,最後弄毀了,只能做成圍巾……」

  一股暖意從脖子處傳來,瞬間一點都不冷了,左扶光說:

  「王府多的是裁縫,街上也到處都有店鋪,誰要你一個大老爺們親手穿針引線了?」

  滄淵低聲說:「別人做的你應有盡有,狐皮又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左扶光側頭在他臉頰親了一口:「我淵兒弟的心思最珍貴。」

  他們沒有談別離,滄淵沒有囑咐左扶光要注意安全,扶光也沒再插科打諢。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呆了一會兒,直到碧瀾在後面咳嗽了一聲,提醒道:「再磨嘰下去今晚就要走夜路,指不定會碰到什麼蜥蜴人……」

  滄淵放開左扶光,知趣地退出了車,施禮道:「勞煩兩位姐姐路上多警惕些。」

  左扶光打了一下響指,紅撲撲的臉頰又拱出車窗,手裡拈出一封信。

  「其實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還要淵兒弟幫我給爹帶這封信。」左扶光眸光低沉道,「當著面我怕他傷感,很多話不能說。所有話都在筆墨里了,請告訴我爹一定放心。」

  滄淵接過信紙,慎重點頭……

  第七十二章 戲樓宇固寧王懷抱佳人

  車夫重新駕馬,隊伍繼續開動,帶著左扶光離開了他生活了十九年的雅州。

  滄淵站在原地望了許久許久,直到最後一匹馬都消失在遠方的霧氣里,再也看不清楚,才愣在原地半晌,準備回去。

  這一年多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滄淵曾經從未奢望過會和左扶光兩情相悅,而如今都是事實了。

  所以心裡有太多不舍,他決心最近埋頭苦讀,準備科考。今年一定要中進士、入翰林,才能留在京城,照應左扶光。

  回程路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還不到黃昏,滄淵來到王府,管家卻告知他王爺不在,仿佛是去城裡了。

  滄淵往城裡走時,又碰到一個急匆匆回來的王府侍衛,忙抓著問了一句。

  那侍衛說,王爺今天在戲樓,似乎有貴客要見,因為他是自己人,所以沒有避諱,直說了。

  滄淵懷裡揣著左扶光的信,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便想早點送到。

  他腳底下一轉,向著戲樓走去。

  兩人回來以後甚少來這個地方,左扶光不像以前一樣混了,滄淵裹著擋風兜帽,老闆也沒認出他,還以為是尋常客人。

  他知道左扶光愛去頂樓最角落的包廂,王爺也可能在那裡。便徑直朝樓上趕去,想看看「貴客」來沒有來。

  如果來了的話,滄淵準備在外面等等;如果王爺一個人,他就先進去。

  到了那包廂外面,門正虛掩著,裡面很安靜,滄淵心裡一喜。

  他湊近了一些,朝里望了望。

  一句:「王爺,我來給您遞封家書」卡在喉嚨里,滄淵整個人呆在外面,瞬間說不出話!

  只見那虛掩的屋子裡有兩人,面前是一方擺著茶盞的桌案,兩人都坐在一個蒲團上——一人是雅清,一人是左方遒。

  準確的說,固寧王是盤腿坐在蒲團上的,而雅清坐在他懷裡。老王爺姿態不雅地摟著這個「琴師」,正在一起看一份文書。

  他們彼此格外熟稔,雅清還是那副一臉清冷相,王爺也習以為常的樣子,面色並無異樣。

  一股難以言說的尷尬和不知所措瞬間充盈滄淵腦海,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連手腳往哪裡放都不知道。

  滄淵站在門口,開始想,他要不要如常地推門進去,然後交信?

  在此之前他總覺得王爺是個無比正派的人,不僅愛民如子還品格高尚,怎麼會和其他的世家一樣養外室,或是出來與別人廝混?

  更何況,雅清還是個男子。

  可另一方面,滄淵暗自又覺得,他還是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現,直接埋頭走掉就好了。

  因為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王爺和王妃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只是這種感覺究竟源自哪裡?或許就是今天看見的,王爺的「特殊癖好」。

  滄淵剛要退,忽聽雅清調笑一句:「義父,看文書呢,別使壞。」

  那聲音軟軟糯糯的,讓他頭皮發麻,特別是「義父」二字無比順口,更讓人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分明是他撞到王爺的尷尬場了,滄淵自己卻慌得像個偷了東西的耗子。

  他面頰通紅地戴上兜帽,正要走,左方遒察覺到了門外有人,厲喝道:「何人在外?!」

  話音未落,他已撇開雅清,迅速掠到門邊,洶湧澎湃的內力如風一般隔著門框透了出來。

  滄淵揮掌一擋,還是漏了馬腳沒能跑掉。

  左方遒也有須臾驚疑,看著他的背影猜測道:「淵兒?」

  滄淵假裝聽不見,想直接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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