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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冷嗎?”雲夕心中一緊,握住她的手哈著熱氣。
舜月眼眸浮現一抹沉痛之色,她不是為自己感到痛苦,她為雲夕感到難過。
舜月痛定思痛,反手握住雲夕的手,神情認真道:“美人,你放心。雖然你現在不行了,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雲夕身體驟然僵住。他緩緩抬起頭,望向舜月的眼眸中情緒從呆滯漸漸變得冰冷,最後他的眼中似乎有無盡烈火在燃燒。
想弄哭她。
雲夕被怒火灼燒得失去了理智,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這熟悉的恐懼感!
舜月心中一驚,鬆開手就向床後退去。雲夕一把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無法退後。
“美人,你別趕!我自己下床!”舜月秉承主動負罪可以減緩罪刑的邏輯,赤足從被褥里向外伸去。
雲夕低頭垂眸便看到了她赤足之上不著絲縷的白玉般的腿。
他眼眸一凝,另一隻手握住舜月剛剛伸出來的腳踝往被褥下面一塞,冷聲道:“我什麼時候趕你下床了。”
舜月聞言一臉不滿。敢做還不敢承認,以前每次發火的時候不都是趕自己下床。突然,舜月腦海中浮現雅園的景象,好像只有一次不是這樣。
沒等舜月回憶完,雲夕繼續說道:“以後無論你怎麼惹惱我,我也不會趕你下床。”
舜月一聽,將回憶的大門立刻關上,好奇問道:“真的?”
雲夕嘴角輕揚,淺笑道:“自然是真的。”
雲夕很好看,淺笑的模樣更是讓人心神蕩漾,神魂顛倒。可是,舜月注視他的笑容,心中莫名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美人,你笑得有點可怕。”舜月聲音遲疑說道。
“你不是說過我笑起來很好看嗎?”
雲夕牽過舜月的手,低頭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下。手背上濕潤的觸感立刻向身體各處神經末梢傳去,引起身體陣陣酥麻感。
“雲夕……”舜月呢喃低語。
雲夕微笑,手輕撫上舜月的臉頰,問道:“皇帝有多少天休假日,十天?半個月?”
舜月愣了下,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想了下道:“和百官一樣,除了固定的節慶之日,只有旬休。”她眨了下眼睛,“不過我是皇帝,什麼時候休假,休多少天我說了算。”
雲夕眼中浮現一抹笑意道:“如此甚好,那麼先休一個月吧。”
“哎?”舜月的疑惑剛剛出聲,雲夕修長的身體便傾身覆了上去。
床榻邊的爐火噼里啪啦燃燒得十分旺盛,但是和床榻之上的情形相比頓時黯然失色。
良久,床榻上響起雲夕厚重的壓抑之聲:“……先休半年。”
舜月聞言,手指微微一顫,雲夕布滿密密麻麻紅色指印的後背又被劃下一道新的痕跡。不一會,舜月的□□聲和啜泣之音此起彼伏,二者形成的混合曲在深夜流淌不息。
弄哭她了。
雲夕心中一揪,心疼地將身下的舜月抱得更緊了。
有點高興。
雲夕嘴角輕揚,加快了自己的動作。
舜月的啜泣聲又響亮了幾分。
日升日又落,天明天又暗。
舜月不知道外面過去了幾日,是十天還是半個月。她依稀記得雲夕餵自己吃過幾頓飯。
這日,舜月醒來,抬眸見雲夕眼瞼輕闔,呼吸平穩似乎睡熟了。她悄悄把腦袋從雲夕的胳膊上抬起,向外一動。感覺到胳膊陡然輕鬆的雲夕冷不丁睜開清冷的雙眸,手臂一伸將舜月重新攬回了懷中。
“你要去哪裡?”雲夕的吐息噴灑在舜月的脖頸上。
舜月身子一凜,忙回答道:“早朝。”
雲夕輕笑出聲:“距離休假結束還有一百八十天。”
舜月頓時泄了氣,有些惱火地背對雲夕。
雲夕見她如此鬧彆扭也沒有惱,他伸手將舜月的臉掰向自己這邊,指尖輕輕揉捏她的耳垂道:“很好看。”
舜月感到耳垂上隱隱墜著什麼,伸手一摸觸及一個溫潤的東西。她臉色微紅,眸中帶喜問道:“你什麼時候戴上去的?”
“你睡著的時候。”雲夕見她如此高興,剛剛還緊張的心放了下來。
“趁人睡著的時候送禮物,一點也沒有誠意。”舜月心中有遺憾,稍稍不滿。
雲夕向外望了一眼,眼眸流光微動,他對舜月囑咐道:“等我一下。”
雲夕說完,穿上一件單衣,起身走到房中柜子旁取來一個沉香木做的長盒。他抬頭看到舜月一臉期待望著自己,心中不由忐忑起來。
雲夕回到床榻邊,把長盒放在舜月的面前,手指略感有些沉重地打開盒子。盒子裡是一柄劍,純白的劍鞘將劍的鋒芒悉數封印。
舜月仰頭不解地望向雲夕。自己平日並不用劍,他為何要送自己。
雲夕迎著舜月的目光,呼吸漸漸不穩,心跳驟然加快。他回頭看了一眼桌上自己平日所用的劍,那劍的劍鞘是如夕陽般的緋紅色。
雲夕深吸一口氣,聲音清晰說道:“我平日所用的是夕劍。這一把是朝劍。朝夕雙劍是百年前一名優秀的鑄劍師所鑄的情侶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