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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目光看向白玉棺其他地方,想換一個位置試一試。一隻冰涼的手按在刀鞘上,舜月抬頭對他微笑道:“美人,夠了。不要再試了。”
絕望縫隙中茁壯成長的嫩芽,失去了陽光雨露。焚血刀砍在白玉棺上的每一刀仿佛砍在柔弱的嫩芽上。希望折斷,絕望重新瀰漫心間。
雲夕凝視著舜月,她的笑容十分勉強,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原本明亮閃著星光的眼眸再次籠罩一片幽暗的夜空。
舜月移開視線,蹲下身撿起焚血刀斷裂的刀尖,一臉苦惱道:“焚血刀這個樣子如何還給南梧國?”
魔宵羽聽見她的話,脊背一涼,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果然,舜月回頭看向他露出友善的笑容道:“賣身抵刀?”
“想都別想!”這一次魔宵羽沒有一絲猶豫,身影一掠閃到門口頓時逃得無影無蹤。
舜月十分可惜地嘆口氣,對雲夕說道:“美人,這幾日你辛苦了,回去好生歇著。”
“你呢?”雲夕凝眉擔憂望著她問道。
舜月已經將心中所有情緒斂去,她拿過焚血刀,臉上是無所謂的神情:“想辦法怎麼修好它,還給南梧國。”
營帳中,只剩下舜月與白玉棺,她把焚血刀隨意放在棺上,陷入沉思。
暗衛一直沒有找到失蹤的常侍,北疆之路忠親王一直伺機行刺。
“太宰和左右大臣依然態度不明……”舜月眼中出現疲倦之色。
“咳咳,”身體突然一陣顫抖,舜月捂著嘴咳嗽起來,開始只是輕咳,漸漸咳嗽的聲音劇烈無法抑制。
舜月臉色漲得通紅,她突然握住白玉棺上的焚血刀,凌厲的目光望向門口。
魔宵羽臉色凝重望著她,他想到自己一日密探的時候聽到的雲夕和甘樂的談話。
“你的病和這白玉棺有關係?”魔宵羽問道。
舜月冷冷望著他,沒有言語。
“南梧國中皇族中有過傳言,舜赤國的皇族中養著一頭非人之物。”魔宵羽望著白玉棺中的青年。
“還有呢?”舜月單單嘴角勾勒一抹笑容。
魔宵羽的眼睛望向焚血刀,欲言又止。
“君月的真實身份天下只有一個人知道。”舜月見他沒有說的意思,自顧自談起魔宵羽最關心的話題。
魔宵羽眼眸一亮,充滿期待地看向舜月。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出君月。
舜月坐在桌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緩緩喝起來,沒有抬眼看向魔宵羽。
魔宵羽久等不到她的後話,著急問道:“君月是誰?”
舜月這才抬眼看向他,緩緩說道:“我剛剛已經說過君月的真實身份天下之有一個人知道。這個人包括她自己。”
魔宵羽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深意,激動問道:“你不是說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
突然,他的瞳孔微縮,說話的舌頭有些發顫。
舜月望著他,點頭道:“我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轟咚!
魔宵羽好像被雷電擊中一樣,不禁向後退去,撞在營帳內的擺設上,擺設倒下發出不小的動靜。
“陛下?”營帳外,龍衛聽見響聲,出聲詢問道。
“退下。”舜月對營帳外喊了一聲。
魔宵羽的心依然在震驚之中。
陛下?君?
舜月?月?
如此顯而易見的化名,為何自己才發現。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閉上眼睛,用力呼吸努力平復紛亂的心緒。
舜月沒有看向魔宵羽如何手足無措,她的眼睛冷漠望著白玉棺中的青年。
“你,”
許久,魔宵羽才說出一個字。“你”字說完,他又不知道後面說些什麼。
自己要問她什麼呢?問她為什麼會是君月門的門主?還是問她如何看待自己?
魔宵羽突然想到之前還在這裡的雲夕,京都荒園中雲夕和舜月親密的舉止。他的臉微微發燙,心中泛出苦澀。
許久,舜月感覺營帳中少了什麼,她回頭望去,魔宵羽已經不見了,一抹黯淡之色掠過她的眼眸。魔宵羽想要的,她給不了。不僅魔宵羽,雲夕想要的她也給不了。
“北疆之事即將平息。京都中的事情,也需要提前施行計劃。”舜月自言自語道。
趁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必須將一切傳承給後繼者。一切和自己當初計劃的一樣,即便中途亂入了一些讓自己分心的人。
舜月想到那夜和雲夕的初次相遇,那日她病情發作咳嗽出聲,雲夕把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之後又把沉睡的她抱入房中。大殿之上,兩人再次相遇,她不顧他的意願,選擇了他作為自己生命最後的陪伴。
“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
舜月嘴角擒著笑容,回想這段日子發生的點點滴滴。
不過,美好的時光,應該結束了。
詛咒隨著時間仍然在吞噬她的生命,一切都在遵循命運前進,無論偏離多遠,現在自己又將重新步入命運的軌道。
“命運?”舜月嘲笑說出口的聲音很小在營帳中消散,沒有傳到外面。
雲夕迎面看到魔宵羽失魂落魄的模樣,好奇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