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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心悸,舜月醒來,顛簸產生的嘔吐感立刻襲來。面前出現一個五□□花盆,舜月吐在裡面,雲夕的手緩緩拍打她的後背。
吐完之後,她洗漱了一下,神情複雜看著雲夕。
“是我逼他們的,你不要怪他們。”雲夕將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我們走了多久了?”舜月看向玉輦外,聲音冷冷問道。
“一天,才一百里。”雲夕回答,為了讓舜月睡個好覺,他特意讓人放慢速度。
舜月聞言,閉上眼睛。胸膛劇烈的起伏表明,她現在在隱忍情緒。
“你在生氣嗎?”雲夕見舜月不理自己,問道。
舜月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這日,兩人之間沉默無語。
傍晚,到了宿營之所。玉輦停下的瞬間,舜月飛快跳下車,似乎一瞬間也不想在玉輦上待著。雲夕緊隨其後,想跟過去,卻被禁衛軍攔住。
入夜。
舜月的大帳外,禁衛軍和暗衛層層把守,渺小如蚊子都不放進去,何況雲夕一個大活人。
“賢妃娘娘,陛下在處理國事。”耿明攔住雲夕,神情嚴肅說道。陛下親自交代了,不可讓賢妃娘娘進入。
雲夕望著大帳內的燈火通明,向一旁走去。
帳內,舜月臉色陰沉,龍衛跪在地上。
“龍衛,你是誰的侍衛?”舜月厲聲問道。
“卑職此生永遠屬於陛下!”龍衛答道,他的手不停地哆嗦。
“看來是朕給你的自由太過火,你竟然敢如此放肆!”舜月的聲音中帶著怒意。
龍衛閉上眼睛,頭重重磕在地上產生沉悶的響聲。、
他的聲音沉重道:“卑職自知死不足惜。還請陛下看在卑職多年盡忠職守的份上,不要將賢妃娘娘和甘樂神醫趕回皇宮。”
甘樂神醫比那些御醫更可靠。賢妃娘娘武功高強,比暗衛更親近陛下,萬一在北疆出現戰亂,保護陛下的人多一個就多一分安全。
舜月眼眸一寒。甘樂竟然和雲夕他們一夥的,那麼自己去拿藥的時候喊他師兄,不是被白白看了熱鬧。她心中更加惱火。
“陛下,請您保重聖體。”龍衛見舜月臉色十分難看,急忙說道。
“龍衛,欺君罔上。罰奉一年,除去御前侍衛之職。”舜月冷冷說道。
龍衛心一涼,癱坐在地上。
“陛下,卑職該任何職位?”龍衛絕望問道。
舜月眼眸一台:“你去問問耿明收不收你,禁衛軍做不了就去御膳房幫廚。”
“卑職遵旨!”
龍衛退出去,舜月坐回椅子上。她沒想到龍衛竟然會忤逆自己的意思,聽從雲夕和甘樂的話。
“他是為你好。”雲夕的聲音從舜月身後傳來。
舜月回頭,不悅地看著身後的帳篷被掀開一個角,雲夕從外面走進來。
“賢妃連從門而入的規矩都不知道嗎?”舜月冷冷道。
雲夕一怔。這是還在生氣?
“前面進不來,我只有走後面。”雲夕對她展開笑顏。
舜月轉過身去,不去看他。
“我用白玉棺的存在威脅了龍衛。你嚴禁他們泄露這個秘密,他只有聽我的。而且,有甘樂在,無論途中發生任何事情總比那些御醫方便些。”雲夕緩緩說道。
舜月的眼眸眯縫起來,眼中一片冷漠:“你竟然擅入禁地。”
雲夕在她面前坐下,伸出手主動握住她纖細的手指;“南梧國使者來訪之時,我去找你,發現了禁地和白玉棺。”
一片冰冷從手指傳到舜月的心口。她抽出手,冷冷道:“來人。”
大帳外,耿明和兩名禁衛軍走進來。他們看到賢妃娘娘都十分震驚,剛剛自己明明把賢妃娘娘送走了。
“夜黑風冷,你們送賢妃娘娘回去好生安歇。”舜月眼睛不看向雲夕,對耿明說道。
“卑職遵旨!”
甘樂在雲夕的營帳等了半日,等到被禁衛軍森嚴護送回來的雲夕。
“我說過,她會大發雷霆。”
“我現在知道了。”雲夕望向舜月營帳的方向,臉上帶著笑容。
“你怎麼還笑?歷代帝王都忌諱身邊的人恃寵而驕,你這樣會被打入冷宮的。”甘樂故意說道。
雲夕回頭看了他一眼,輕笑道:“她生氣的時候,眼睛中的認真模樣很好看。”
甘樂一口茶差點噴吐出來。他重重放下杯子,一言不發向門外走去。因為好奇舜月醒來之後會做些什麼,他等在這裡。現在看來,此事還沒有波及到自己,暫時只有龍衛和雲夕受了氣。
甘樂正慶幸著,在路上看到一名禁衛軍領著一名上了歲月的御醫向舜月的營帳走去。甘樂的臉色瞬間塌下來,明明有江湖第一神醫在身邊,她卻專門去找御醫。這不是明擺對自己生氣了嗎?
甘樂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心中這才後怕。這一次,自己幾人會不會真的恃寵而驕,做過火了?
營帳中。
舜月的手腕上覆蓋一層白絹,頭髮花白的御醫手指搭在上面認真把脈。
許久,他收回手指,站起身恭敬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