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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月在慌亂中睡去,久遠的回憶在睡夢中甦醒。
冷清的宮殿中,鋪滿鮮花,鮮花覆蓋之下只有一方白玉棺材。
“舜月,這是舜赤國皇族血脈的秘密。”先皇帝望著棺木說道。
少女握著手中的匕首插入棺木,一聲脆響,棺木紋絲不動,匕首折斷。
她看著手中的匕首,這是舜赤國最鋒利的匕首,削鐵如泥,現在卻被一個棺木斷了刃。
“只要棺木不毀,皇族血脈中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便永遠不會消失。”
“直到被這強大的力量奪取生命?”舜月冷冷望著眼前的男人。
“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擁有這力量,只有繼承皇位的人才會真正繼承這力量。”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怪物的。”
“舜赤國建國之初,這個怪物就已經存在。歷史久遠,無從查起。”
“所以,我還能活多久?”少女語氣平淡,似乎說的並不是什麼生死大事。
男人的情緒低落下來。
“朕撐不了多久,十年,你只有十年的時間。朕死後,詛咒的力量會全部由你承擔。”
少女最後望了一眼棺木,轉身離開這冷清的宮殿。
不久,少女成為下一任皇帝的詔令宣告天下。
“公主殿下,您是未來要繼承皇位的人,怎麼如此懶散。”
今日太傅的嘮叨比往日更勝。
“太傅啊,當皇帝有什麼好處嗎?”公主殿下自嘲笑道。
“您未來成為一國之君,天下還不是任您取捨。”
“無趣。”已經被宣判了死刑的人,讓她在剩下的日子裡好好活著?
活著是什麼?
有什麼樂趣嗎?
“公主,您有什麼想要的嗎?”
想活著,可是活著又要做些什麼呢?
想不到。
“太傅,人生最歡樂的事情是什麼?”公主問道。
太傅一愣,搖頭晃腦:“良辰美景,洞房花燭……”
洞房花燭?
有意思嗎?
話本上有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真的有意思?
“那太傅就給本殿下找個美人吧。”公主殿下淡淡說道。
既然未來註定早死,她索性不再顧忌任何人任何事。
“神醫門?” 舜月望著手上的情報,輕輕念道。
“神醫門弟子眾多,門主歷來更是擁有起死回生美譽的江湖第一神醫。”
“去看看。”
舜月站起身,毫無希望的眼中閃現一抹光芒。
失敗了!
不,是根本沒有希望存在的絕望。
神醫門可以救生,卻無法解除這該死的血脈詛咒。
及時行樂是自己唯一可做的事嗎?
明明血脈中擁有強大的力量,她卻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無論她怎麼反抗命運,最後都會被命運按在地上摩擦。
第多少次了呢,冷清的宮殿中,斷刃的劍堆積成山。純白的棺木卻沒有一絲瑕疵。
“果然是怪物啊!”
舜月擦淨從心口吐出的鮮血。
這是第多少次了,擁有怪物力量的自己竟然無法殺死怪物。
真是諷刺。
舜月躺在冰冷的宮殿地上,眼睛中笑出了眼淚。
“我的心你不要嗎?” 夢中雲夕站在她面前,手心捧著一顆跳動的心,對舜月問道。
咫尺的距離,兩人之間彷如隔著一個天涯般遙遠。
舜月捂著自己的胸口,心只有用心來交換。
自己有心嗎?
這個血脈之中跳動的東西,是自己的心嗎?
雲夕醒來的時候,舜月已經離開。他的身邊還殘留舜月的味道。雲夕深深吸一口氣,獨自躺在這冷清的寢殿中。
甘樂小心翼翼採摘凝神草,目光偶爾偷偷看向一旁安靜的舜月。
她今天太奇怪了。
難道自己昨晚做的事情暴露了,雲夕和她攤牌了?
甘樂隨即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昨夜他已經和雲夕定下協議。他不會告訴舜月他走火入魔的事情,他也要對自己知道舜月身體不好的事情保密。
難道?
甘樂想到某個可能性,臉色大變。
這傢伙終於暴露真面目,對雲夕用強的被趕出來了?不對,這不是家常便飯嗎,怎麼她心情如此低落。
“甘樂。”舜月突然出口道。
“在!”甘樂一時心虛應了一聲。
舜月抬頭看著他,手指指著他腳邊的一顆搖曳的白色也的小草。
“你快踩到凝神草了。”
甘樂低頭一看,還有半步,這顆凝神草就會被自己踐踏。作為神醫,竟然如此粗心大意。
甘樂微笑道:“你今天很認真。”
“生死攸關的事情我都會很認真。”舜月神情認真說道。
“今天天氣很好,你不去陪陪你的美人嗎?”甘樂彎腰把凝神草小心翼翼連帶泥土挖出來。
舜月聽到美人兩字,手指微動,眼中晦暗不明。
“我今天陪陪你。”
甘樂身子一僵,回頭看著舜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