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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夕起身,把被褥蓋在舜月身上,目光幽幽地望著殿內角落的百合花。
開始,他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今夜難眠,現在他嗅著滿屋子的花香已經察覺到原因。
雲夕走過去,打開窗戶,端起百合花就要扔出去。但是,他遲疑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舜月,又把百合花拿到了寢殿外擺放好。
舜月清晨醒來,雲夕已經不在寢殿。
龍衛在外面回道:“賢妃娘娘吩咐陛下昨夜休息不足,今日可以不必去早朝。”
舜月揉著自己生疼的眼睛,回應一聲,重新睡下。突然她猛然驚醒,今日不用上朝,那不就是說終於可以看美人練劍了。
舜月飛快翻身起床,隨意穿戴好衣服,便向雲夕每日練劍的高台奔去。
清風吹拂,白衣裊裊,劍影舞動。
舜月捏捏自己的臉蛋,疼,不是夢。
她坐在高台上的石桌邊,眼睛都不眨一下望著雲夕。漸漸地她真的眼睛都沒有再眨一下,就這麼睡著了。
雲夕輕聲揮舞完收劍的招式,走到舜月身邊,眉頭微蹙。
舜月眼瞼之下明顯的黑色表示她嚴重睡眠不足,合歡花粉色的花朵落下,落在她身上,雲夕伸手把她身上的合歡花一一摘去。
突然他的手頓住。雲夕目不轉睛望著舜月身上的衣服,眼中晦暗不明。她把衣服穿反了,她是有多著急起床趕來才穿反衣服。
雲夕彎腰抱起舜月,誰知舜月頓時驚醒,她神情突變,一隻手重重拍在石桌上。
一聲巨響,石桌變成齏粉。
雲夕輕輕把舜月放下來,眼睛看看變成齏粉的石桌,又抬頭看看睡眼惺忪的舜月。
“你會武功?”
“嗯?”
舜月還在迷糊狀態,她向前傾斜倒在雲夕懷裡,再次沉沉睡去。
雲夕望著地上變成齏粉的石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舜月若是會武功,或許比自己還高。
雲夕俯視看著懷裡的舜月,想到昨夜自己偷偷點她的睡穴,她一點反應都來不及做出,眼中蒙上一層迷惑。
“年久失修也是有可能的。”
雲夕的聲音很輕,被風吹散,消逝在空氣中。
終於,眾人出發去清泉的日子到了。
車隊即將出發。
“美人,過來這裡做。”
舜月把雲夕哄到自己的玉輦立刻出發了。
一旁相送的御史,痛心疾首望著這一切。
“玉輦只有陛下可乘,有違祖制。記下來。”御史掏出隨身的小本本記下待會要寫的奏摺。
青悠然坐在車內,心情沉重。前幾日他因為陛下的賞賜回家省親,被父親好一頓訓誡。
上官微之子上官飛揚已經成為惠妃,雖然陛下沒有多寵愛他,在後宮之中他還是有著妃子的封號。青悠然呢,陛下除了一盆花什麼都沒給他。
“悠然,陛下平日因為國是勞累,回到後宮需要解語花。你性情溫和,一定能做陛下的那朵解語花。”
青戍訓誡半日之後交給青悠然一個粉艷的玉瓶。
“你和陛下單獨相處的時候,給陛下吃下這個。”
青悠然驚恐地望著自己的父親,連連擺手退後:“爹爹,兒子怎麼能給陛下下藥呢。”
青戍不悅看著青悠然,面帶怒色,自己這個兒子身上怎麼就沒有一點自己曾經殺伐果斷的影子呢。
“這次清泉池之行,很多人盯著陛下呢。你以為這種東西,上官飛揚手裡沒有,巫津的箱子裡肯定一大瓶。兒子,你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青悠然手指觸摸到衣袖中的玉瓶的冰冷,想到陛下那日在御花園對自己的親切,心中糾結。終於他狠下心來,悄悄掀開車簾準備把瓶子扔掉。
車簾外的護衛的禁衛軍見到車簾打開,警覺地側目望去,車簾刷拉一下又拉上了。
青悠然捂著胸口,心臟跳得飛快。剛剛那人的目光好可怕,把他嚇回來了。
上官飛揚則一點不怕,他躺下休息的時候在隨身行李里發現一個奇怪的粉艷的玉瓶,想都沒想隨手扔到車外。
車外的小廝側目望去,粉艷的玉瓶撞在道路旁的石頭上摔得粉碎。小廝心疼不已,那可是老爺花了一百兩黃金買到的最好的寶貝,公子怎麼這麼敗家呢。
小廝摸摸自己的懷裡,感受被自己的火熱胸膛溫暖的玉瓶。還是老爺有先見之明,擔心一瓶不夠用,多買了一瓶讓自己備著。
巫津方面,他看著手中帳冊上的數目,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側目看向一旁箱子裡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露出奸商的笑容,決定下一次把價格加十倍。
甘樂的心隨著車駕的晃動一上一下。他望向車隊前面的玉輦,臉上的微笑帶著一絲惆悵。
自己進宮的目的本就是在近處照顧舜月的身體,在凝神草成熟之際為她煉製凝神丸。
甘樂喝著無味的清茶自省,他內心深處還有一個目的。在舜月最後的日子裡陪在她的身邊,讓她不會孤獨。
可是,她現在身邊有了雲夕,已經不需要自己了。
“是師兄退場的時候了嗎?”
甘樂自言自語。清泉池煉製凝神丸之後,自己再也沒有任何藉口待在她身邊了。
魔教五位教長收到教主魔霄羽的傳召立刻放下手中一切教務飛奔前往京都。他們充分發揮了作為下屬聽令行事的本事,打聽到魔教分部是被皇帝派禁衛軍一鍋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