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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如血的殘陽,聽著身下吱呀吱呀的車輪聲,穆婉秋恍然夢中。

  她真的踏上了大業的旅途,走向那個前世夢也牽繞,魂也牽繞的地方,想起他就在大業,穆婉秋羅袖下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

  「馭…」隨著車夫一聲叫喊,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了…」同車的鄭芳首先探出頭去,穆婉秋跟著也坐直了身子向外張望。

  「打尖了,師傅們別忘了拿好東西…」車夫大聲說。

  「終於休息了」鄭芳伸了個懶腰, 「累死了…」見穆婉秋笑,就捶了她一拳,「笑什麼,你不累?」

  「我習慣了…」穆婉秋笑著跳下馬車。

  看著她輕靈的身子,鄭芳艷羨地嘟囔道,「我忘了,你是雜工出身,才不怕這些…」

  姚謹早下了馬車,正揉著胳膊抱怨,一抬頭,瞧見傅菱拿了谷琴的包袱走過來,忙伸手去接,「師姐,我來…」嘻嘻笑道,「今晚我和師姐一屋吧。」

  走了七八天,傅菱一直和穆婉秋住一屋,她很嫉妒。

  「我要伺候師傅…」傅菱溫婉地說道,見金釵銀釵抱著姚謹的行李過來,就閃身讓開道,招呼跟上來的穆婉秋和鄭芳,「阿秋,快點…」模樣甚為親密。

  姚謹癟癟嘴,一轉身蹬蹬蹬去追前面的谷琴。

  一路都是山野村莊,難得遇到鎮子,住上像樣的大客棧,趁傅菱過去伺候谷琴,穆婉秋招呼小二打來一大浴桶水,隨手插上了門。

  奔波了一整天,此時浸泡在溫熱的水中,穆婉秋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著了,猛被一陣輕響驚醒,「…誰?」她撲棱坐直身子,下意識地用手護住前胸,緊張地看著門口。

  「…是我。」傅菱的聲音傳來,「怎麼好端端的就插了門?」

  穆婉秋鬆了口氣,「…師姐稍等,一會就好。」 心裡嘟囔道,「我又不是欽犯,監視的可是夠緊。」 心裡抱怨,手上卻不敢怠慢,穆婉秋起身去拽椅子上的衣服。

  只聽嘎巴一聲,傅菱已用一枚鐵片將門插從外面撥開,咣當一聲推開門。

  「師姐…」尖叫一聲,穆婉秋扔了衣服撲通一聲縮回木桶里,露出一張驚恐的臉看著傅菱笑盈盈地走過來。

  「…都是女人,你怕什麼?」 傅菱幾步來到木桶邊,笑嘻嘻地看著水中的穆婉秋。

  「…師姐跟誰學的,竟會從外面開門?」目光落在傅菱手裡的鐵片上,穆婉秋琢磨著以後洗澡得換個方式插門。

  把鐵片揣入袖籠,傅菱彎腰拾起桶邊的毛巾,「…要不要搓搓背?」

  「不用…」穆婉秋搖搖頭,「我就好了,師姐先出去。」

  低頭看見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傅菱忙彎腰撿起來,「王媽正洗衣服,我替你送過去…」

  王媽是臨時雇的婆子,專門負責她們一行人的吃住。

  「別…別…」穆婉秋急的大叫。

  「怎麼?」傅菱不解地看著她。

  穆婉秋白著臉不言語。

  「…是兜里有東西?」傅菱又問,隨即笑道,「我幫你掏出來就是…」

  看著傅菱一件一件里里外外地翻撿著自己的衣服,穆婉秋心裡冷冷地笑,臉上卻一副驚容,不滿地叫道,「師姐…」

  除了二百兩銀票,再什麼也沒有,傅菱有些失望,把銀票放在凳子上,「東西都在這兒,我把衣服給王媽送去…」嘴裡說著,眼睛卻四處掃。

  泥土的地面,冰冷的四壁,簡陋的屋子裡,除了兩張床,一桌一椅外,再無她物,一切都和她剛住進來時一模一樣。

  只是地中間多了個大浴桶而已。

  自己是看著她打了水,然後就跟了進來,這麼短的時間,她絕不可能在地上挖個洞,把秘籍藏起來,細細地審視著客棧的每一個角落,傅菱心裡想著,目光落在床角穆婉秋一直不離手的藍布包袱上,她眼睛一亮,「瞧我這記性,竟忘了給你準備乾淨衣服…」

  說著話,傅菱幾步走過去,伸手拿起安靜地躺在床角的藍布包袱。

  一言不發地坐在桶里,穆婉秋使勁把水撥的嘩嘩直響。

  就像沒聽見,傅菱不緊不慢地解開包袱,臉上微微地笑。

  …

  「…你都看清了,真的沒有?」斜倚著自帶的金絲絨繡花大抱枕,谷琴又問了一遍。

  傅菱點點頭,「連貼身衣服都翻了,除了二百兩銀票,連個紙條都沒有。」

  谷琴撲棱坐起來, 「…怎麼會沒有?」

  穆婉秋果真沒有魏氏秘籍,那她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興許是我們猜錯了…」 傅菱猶豫了會兒,道,「一路上,奴婢常拿一些花草香料試探她,她竟一無所知,還問我魏氏也是黎記的大師傅嗎?為什麼那麼多人尊敬她?」

  「這麼說,她是真不知道魏氏是誰?」谷琴自言自語。

  「一個要飯的,她怎麼能知道這些…」

  谷琴眉頭擰成了疙瘩,「沒有秘籍,那她柏葉香秘方是哪來的?」又搖搖頭,「那柏葉香的確有魏氏之風…」

  「她父親留下的啊…」傅菱想當然道,「是她祖上受過魏氏點撥也難說,傳說魏氏曾週遊天下,遇到投緣的,也以秘方相贈…」越說越有理,她抬頭看著谷琴,「大業白家的那個用香橙、荔枝、梨、甘蔗調治的小四合丸香,就是魏氏當年隨手相贈的,據說當時白家還是莊戶人家,得了這個秘方,輾轉開了個香坊,買賣越做越大,直成了僅次與黎記的大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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