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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個小雜工是慫人不孝啊

  錢箔疑惑地看著姚謹。

  「錢公子為了我得罪人,被父親知道了又該禁我的足…」姚謹半含嬌羞地狡辯道。

  「也是…」名正言順地抓人,哪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心裡仍有些糊塗,錢箔還是認真地點點頭,「那…姚姑娘想要如何?」

  「她每天傍晚都去田埂上聞香,錢公子不如就和三哥帶人去羞辱她一頓,把她攆出朔陽…」端詳著五個殷紅的指甲,姚謹輕描淡寫地說道,暗地裡卻狠狠地咬了咬牙,「…只要那個小雜工離開朔陽,她就花銀子僱人在半路上截殺她,讓她永遠在人間消失」

  只有這樣,黎君才會徹底忘了她。

  就要嫁給黎君了,做妾也罷,做妻也好,他都只能喜歡她一個人,心裡絕不能有別人的影子。

  哪怕只多看一眼,那個女人就該死

  「羞辱她一頓倒是不難,要把她攆出朔陽就難了…」姚武摸著腦袋,嘴裡喃喃道。

  他父親雖為父母官,可朔陽又不是他們家的,又沒犯法,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的能自己討生活,哪是說攆就給攆走的?

  「…這不才來找您嘛?」姚謹朝錢箔拋了個媚眼,「錢公子這麼聰明,總有辦法的。」

  聲音嬌滴滴的,柔若無骨。

  一陣酥麻,錢公子從頭爽到了腳,他呆愣片刻,隨即連連點頭,「好,好,就這麼定了,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本公子…」

  也不看姚武狐疑的目光,錢箔使勁地拍了拍胸堂。

  …

  自那日在田埂上和姚謹發生衝突,穆婉秋便把聞香時間改為凌晨,天還朦朦亮的時候就踩著露珠出去聞香,她不過辛苦一些,可是,姚謹那樣的權勢,不是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惹得起的。

  這一點點的小心,卻讓她躲過了被人蓄意**的一小劫。

  連著七八天,姚謹帶著錢箔和姚武等人在田埂上沒堵著她,姚謹便知她是怕了自己,有意躲了。

  「…她終是一個膽小怕事,上不得台面的卑賤女人。」這樣想著,姚謹心裡舒坦了許多。

  按錢箔姚武的意思,不過是女孩子之間鬥氣、鬥嘴,既然那個小雜工知道怕了,也就算了。

  光天化日之下,讓他們一個大老爺們去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總是會被人嘲笑。

  可是,姚謹卻不這麼想。

  不好去鬧市上賭,他們又一次來到田埂上,守了兩個多時辰,直等得兩眼髮長,也沒瞅見穆婉秋的影兒,姚謹索性硬拉著他們回到姚武書房商量起來…

  穆婉秋卻是不知她已被人惦記上,和姚謹衝突後的頭兩天還戰戰兢兢,怕她找上門來羞辱,時間久了便全忘了這事兒,她每天除了給林記出香,給李記切料外,便是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地學習聞香,辯香、調香,忙的不亦樂乎。

  一本三寸厚的魏氏香料大全已經被她翻爛了,背熟了,也學透了,對於那本魏氏調香術,大部份仍舊看不懂,可是,她也倒背如流了,甚至哪一頁上做了什麼標記,她都一清二楚。

  這一日,她正在屋裡練習魏氏炮製手法,新來的雜工阿春驚慌失措地闖進來,瞧見穆婉秋來不及藏起的滿地瓶瓶罐罐,她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地傻住了,怔怔地看著地上,忘了說話。

  「…什麼事兒?」強忍著不悅,穆婉秋站起身來,「不是吩咐過你,到我屋一定要先敲門嗎?」

  「師…師傅…」神情恍惚,阿春全沒聽出穆婉秋聲音里的不滿,她目光從地上的瓶瓶罐罐移到穆婉秋臉上,嘴唇動了半天,「…前院來了一大堆人,口口聲聲要和您斗香。」喘了口氣,「…東家讓我來叫您。」聲音止不住地發顫,她是被前面的陣勢嚇傻了。

  「…斗香?」

  穆婉秋心砰地跳了下,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師傅,誰會這麼看得起她?強制鎮靜地問阿春, 「…都是些什麼人?」

  一直以來,能被上門尋釁指名點姓地要求斗香的人,大都是名聲顯赫的大師級人物,比如谷琴,她一舉成名就是登門挑戰並贏了當時成名已久的陸偉路大師。

  從而轟動了大周,一路走紅,直至成為神級人物。

  「是…是…我…我…」阿春白著臉說不出話來,最後一使勁,「師傅您自己去看吧」

  穆婉秋轉身倒了杯水遞給她,「別著急,你慢點說…」柔和的語氣透著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阿春的心頓時沉靜下來,接過水咕咚咕咚一口喝了,又長出了一口氣,「男男女女的一大堆人,我也不認識,對了…」想起什麼,「東家讓我告訴您,是劉師傅想要回來,找您斗香…」

  劉師傅?

  穆婉秋暗嘆一聲,「…她是不死心啊,硬說是我偷了她的秘方。」回頭將炮製了一半的香料收拾好,「走,去看看…」推門出來,想了想,穆婉秋又回身找了把鎖。

  滿地的香料沒來得及收拾,這時千萬不能進來人看到。

  「…師傅您剛剛是在做什麼?」穆婉秋的沉靜讓阿春感覺特別踏實,心也冷靜下來,站在穆婉秋背後看著她鎖門,忽然想起她屋裡一地的瓶瓶罐罐。

  沒言語,穆婉秋朝身後翻了個白眼,收了鑰匙扭頭往前院去。

  呆愣了片刻,阿春小跑著追上去,「師傅的那些罐兒真漂亮,一定花了很多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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