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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軍攻破秦城, 李光耀自刎於府衙, 數千前鋒軍被生擒。

  程放鶴原以為, 李光耀作為謀逆之人,對待治下百姓定然十分苛刻,治理秦城還要費一番功夫。誰知李光耀家中竟一貧如洗,多收的稅賦都用作軍餉,也根本沒有財力像馬翰臣那樣到處建莊園。李光耀甚至沒殺秦城原本的衙門班子,只是逼他們在自己治下繼續做事。

  所以在兩天後的慶功夜宴上,程放鶴正在和銳堅營眾人一起喝酒,一名軍士忽然來到他面前,正色道:「侯爺興許不記得屬下了,當初夏人攻越時,屬下曾問過您,為何您對季將軍有莫大恩惠,他卻還要背叛越國。如今,屬下明白了答案。」

  「哦?答案是什麼?」

  對方肅聲道:「因為季將軍心懷天下,一心救生民於水火,不徇私情!」

  程放鶴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靠近的身影,果斷拍了拍面前人肩膀,肯定道:「正是如此。」

  季允不徇私情?一心為民?程放鶴憋笑。

  下一刻,他就被人攬住腰身,強硬地抓到一旁,對上大將軍深邃的眸光,「侯爺覺得季允當初離開侯府,是為了天下?」

  程放鶴:……要不要這麼嚇人?

  「不,你離開侯府的真正原因……」

  話說一半就被捂住嘴,程放鶴讓人箍著,去了中軍那邊的席面。

  ——季允離開侯府的真正原因不是天下萬民,而是想幫侯爺救回丟失的白月光。

  暮色降臨秦城,府衙的宴會熱鬧非凡,桌上拼酒划拳,眾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季允抓著程放鶴悄悄坐到人群後,看軍士們對著好脾氣的雲佐起鬨,說什麼「雲副將凱旋而歸該成親了」之類的話,甚至有眼尖的直接指出「我看徐員外的姐姐與雲副將頗為般配」,然後雲佐紅著臉說別鬧。

  程放鶴看得津津有味,卻發現身側之人一直在看自己。

  他隨手挑起人下巴端詳,「季將軍凱旋而歸,是不是也該成親了?」

  「侯爺……」

  「你求求本侯,本侯就與你成親,如何?」

  「求?」季允突然握住對方手腕,將他雙手固定在背後一把攥過來,俯身貼耳輕吐熱氣,「本官看上的人,都是用搶的。」

  季允欲把到手的獵物抱回屋裡,又遭程放鶴推拒,「今日就算了,上次你下手太狠,還疼著。」

  大將軍不同他商量,一手將他攔腰抱起,一手撫上他臉頰,拇指掃過鴉睫,掠過眼尾與頰邊的艷紅,由唇角到唇珠,久久徘徊。

  低沉嘶啞的話音里藏著未知的危險:「那今夜……就換一處。」

  ……

  攻破秦城當日,隨軍的宦官就把此戰全部過程修書送往京城。不久後,京里來了皇帝的回信,肯定了季允在這場戰役中的重要作用,其餘手下——尤其是率先闖入府衙的徐員外——亦受褒揚,留待回京後統一封賞。

  至於平疏堂,皇帝感其信任,打算將眾人盡數收編,以彌補前鋒軍謀逆造成的人數損失。又怕對方不信任朝廷,便令他們暫且留在秦城,只派幾人隨中軍回京,商談日後的去向。

  皆大歡喜。

  入城後的日子裡,季允看著手下清掃戰場,安頓好城中百姓,讓原本的地方官繼續治理秦城,又命平疏堂負責當地治安,而後終於率中軍將士及俘虜的前鋒軍啟程回京。

  而程放鶴萬事不關心,全程在車廂里睡大覺,以「還疼」為理由拒絕了季允的每一次親近。

  進京前夜,大軍駐紮在郊外,恰好離銳堅營舊址不遠。

  程放鶴睡得稀里糊塗,被季允拍拍肩膀,輕聲問:「我想去祭拜林先生,侯爺一起去吧?」

  「嗯……」程放鶴雙眼朦朧,抬起手臂掛在他脖子上。

  接著他被季允整個抱上馬,外頭涼風一吹,總算清醒了些。二人一路來到銳堅營附近的密林里,走近埋葬林執中與其他銳堅營義士的墓地。

  季允找一塊平整的石頭,用衣擺擦乾淨扶侯爺坐下,然後自去林執中墳前跪著,行了全套叩拜大禮。

  他直起身子鄭重道:「弟子不負師父所託,如今四境已定,師父可以安息了。」

  程放鶴在一旁欣賞著大將軍的端肅舉止,視線離不開那張英俊的臉,挑眉隨口道:「林先生放心,馬翰臣的屍身已經拖去餵狗了。」

  季允:……

  他拜完師父,又轉向臨川侯,恭恭敬敬將拜禮又做了一遍。

  如今季允已非侯府隨從,他這樣程放鶴怪彆扭的,側過身咳了兩聲,「本侯也沒做什麼,只是給你引薦了個師父,不必這樣拜我。」

  季允一雙墨色眸子盯著他,神情認真極了,一字一句道:「季允修習武功兵法,立志成為將軍——歸根結底,只因侯爺一人罷了。」

  「是侯爺,給了季允的全部。」

  程放鶴被他說得臉頰發燙,季允突然如此直白,總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待他回應點什麼,先被季允擁入懷中。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喉頭下意識發出一聲宛轉的低吟,雙腿將人圍住,然後立刻被抓回馬上。

  「侯爺還疼麼?」

  季允掐住臨川侯的窄腰,吻上他側頸,舌尖在筋脈起伏處慢慢打圈,像是很有耐心地等他回答,又像是倘若他答錯了,下一瞬就要被咬斷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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