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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誰也看不清姜杳眼底的表情。
與此同時，兗州。
已經行進了一些時日，聞檀和謝州雪決定在此處休整。
謝州雪和涼州軍熟稔，被一堆下屬請來請去喝酒猜拳，好不容易抽身躲起來，才看到在驛站最高處站著的聞檀。
年輕人一身玄黑甲冑，穠且潤的眼尾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點霜雪，還沒來得及融化，卻將他原本就好的相貌襯得越發如同皚皚天山雪中間唯一一點艷色。
「京中的消息，姜杳『災星』的事情吵得熱火朝天，現在人住進了清荷築旁邊的微雨樓。」
謝州雪突然道。
「你在想她？」
小郡王對長昭縣主有意，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了。
畢竟最後那段日子聞檀確實沒怎麼遮掩。
千里送牌位、帶兵進後宮，不管是清明台還是冬日大典……甚至是當時已經岌岌可危的福寧殿對峙。
「我在想京中雪下的夠不夠大。」
聞檀答非所問。
他只是下意識地摩挲手裡面那個哨子。
那是姜杳當時又給他送回來、帶兵進儲秀宮那一回。
之後聞檀不太想還，乾脆給了個新的，這個偷偷扣下了。
姜杳並不知道這個漂亮瘋子暗戳戳幹了什麼，知道大概估計是要罵的。
但若是這張臉……不清楚縣主會溺愛幾分。
謝州雪也習慣了這人的說話方式，順著他問。
「雪若是夠大當如何？」
「雪若是夠大……我回去之前，大概這些人的屍身還能埋得住。」
年輕人意味深長。
「若是不夠，那皇帝和燕伏怕是真的馬上便成黃泉親父子了。」
第158章 身世
姜杳確實在微雨樓百無聊賴。
燕伏沒想在吃食上苛待她, 宮女又跟被灌了啞藥似的不吱聲，除了推演以及和系統聊天，姜杳並沒有什麼事做。
倒是系統一直在仔細觀察情況。
帛陽公主都和她母妃吵了好幾回。
帛陽公主為了救姜杳, 將這幾個月積攢的人緣人脈都用了出去, 費盡心思周折，確保姜杳過得順心。
皇帝其中清醒了幾次，帛陽公主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將宮中管事的雜權一點一點攬了過來。
現在幾個宮門幾乎都是她的人。
這位永遠溫柔的公主仍然隱忍沉默，即使到現在也是如水一般安靜。
但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準備做什麼。
游家按照計劃離開京都, 游渡朝留下，姜漱和衛雲澤一反常態按兵不動。
所有動亂仿佛隨著姜杳住進微雨樓, 一瞬間偃旗息鼓了似的安靜。
只有在其中的人才知其兇險。
「又一個。」
姜杳將湯水潑出去。
「這是給我第四個下毒的了。」
系統也無奈。
「我給你用積分換……」
這裡的吃食確實沒有虧待姜杳。
但燕伏同樣沒有放姜杳一馬的打算。
他不卡來往的人, 不嚴查飯菜，幾乎是放任所有對姜杳有惡意的物品流入。
但姜杳並不怎麼在乎。
「不用, 省著點花, 後面用積分的次數不會少。」
「你幹什麼，跟我說話耽誤你計算了——快下！」
她此時正在和系統對弈。
除了時不時應付一下有毒的食物之外，姜杳確實是閒得慌。
所以她和系統下棋並不在腦海中開, 而是興致勃勃拂淨了院落中那落滿了雪的棋盤, 然後自己動手, 兩邊擺好架勢，有模有樣跟自己對弈。
系統：「贏不了的，左邊那個往前。」
姜杳：「那可不一定……你什麼時候算到這裡的！」
系統：「早就算到了。」
它似乎有心事，並不能怎樣和姜杳鬧騰, 猶豫許久還是問了。
「你是在用你自己逼著帛陽公主起勢？」
姜杳頭也不抬落下一子，在進行負隅頑抗。
「你不是猜出來了嗎？」
……果然。
系統沉默了片刻。
電子音透露出一種複雜意味。
「不止。」
「你從進宮給帛陽公主當師父, 就有這個打算了，是不是？」
姜杳神色欣然。
「是，但是當時燕伏還沒出來，我也不打算涉及黨爭，只是我覺得最後若是和燕伏必然有一戰，我一定會親手培養出來一個能和他抗衡的苗子。」
「順妃已經猜出來了，我現在猜她在糾結自己到底是幫襯現在人情都慢慢偏向的女兒，還是她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兒子梁王。」
「但不管如何，她現在都會幫帛陽。」
系統：「可不管是前生今世，爭權都不一定是帛陽公主想要的……」
姜杳：「你猜我最後給她的是什麼？」
系統回放。
「是一個紙條……」
「是信。」
姜杳微笑。
「我把全部的選擇權都給她了。」
「是要爭還是要放棄，我都有計劃，她是我的首選，卻不是唯一選擇。不論如何，我都會給我的學生一條安穩的路。」
到底是和燕伏打擂台，還是乾脆不要衝突，安安穩穩做個公主順遂一生？
女孩子靜靜地望著棋盤。
她終於似笑似嘆一樣別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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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兗州。
已經行進了一些時日，聞檀和謝州雪決定在此處休整。
謝州雪和涼州軍熟稔，被一堆下屬請來請去喝酒猜拳，好不容易抽身躲起來，才看到在驛站最高處站著的聞檀。
年輕人一身玄黑甲冑，穠且潤的眼尾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點霜雪，還沒來得及融化，卻將他原本就好的相貌襯得越發如同皚皚天山雪中間唯一一點艷色。
「京中的消息，姜杳『災星』的事情吵得熱火朝天，現在人住進了清荷築旁邊的微雨樓。」
謝州雪突然道。
「你在想她？」
小郡王對長昭縣主有意，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了。
畢竟最後那段日子聞檀確實沒怎麼遮掩。
千里送牌位、帶兵進後宮，不管是清明台還是冬日大典……甚至是當時已經岌岌可危的福寧殿對峙。
「我在想京中雪下的夠不夠大。」
聞檀答非所問。
他只是下意識地摩挲手裡面那個哨子。
那是姜杳當時又給他送回來、帶兵進儲秀宮那一回。
之後聞檀不太想還，乾脆給了個新的，這個偷偷扣下了。
姜杳並不知道這個漂亮瘋子暗戳戳幹了什麼，知道大概估計是要罵的。
但若是這張臉……不清楚縣主會溺愛幾分。
謝州雪也習慣了這人的說話方式，順著他問。
「雪若是夠大當如何？」
「雪若是夠大……我回去之前，大概這些人的屍身還能埋得住。」
年輕人意味深長。
「若是不夠，那皇帝和燕伏怕是真的馬上便成黃泉親父子了。」
第158章 身世
姜杳確實在微雨樓百無聊賴。
燕伏沒想在吃食上苛待她, 宮女又跟被灌了啞藥似的不吱聲，除了推演以及和系統聊天，姜杳並沒有什麼事做。
倒是系統一直在仔細觀察情況。
帛陽公主都和她母妃吵了好幾回。
帛陽公主為了救姜杳, 將這幾個月積攢的人緣人脈都用了出去, 費盡心思周折，確保姜杳過得順心。
皇帝其中清醒了幾次，帛陽公主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將宮中管事的雜權一點一點攬了過來。
現在幾個宮門幾乎都是她的人。
這位永遠溫柔的公主仍然隱忍沉默，即使到現在也是如水一般安靜。
但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準備做什麼。
游家按照計劃離開京都, 游渡朝留下，姜漱和衛雲澤一反常態按兵不動。
所有動亂仿佛隨著姜杳住進微雨樓, 一瞬間偃旗息鼓了似的安靜。
只有在其中的人才知其兇險。
「又一個。」
姜杳將湯水潑出去。
「這是給我第四個下毒的了。」
系統也無奈。
「我給你用積分換……」
這裡的吃食確實沒有虧待姜杳。
但燕伏同樣沒有放姜杳一馬的打算。
他不卡來往的人, 不嚴查飯菜，幾乎是放任所有對姜杳有惡意的物品流入。
但姜杳並不怎麼在乎。
「不用, 省著點花, 後面用積分的次數不會少。」
「你幹什麼，跟我說話耽誤你計算了——快下！」
她此時正在和系統對弈。
除了時不時應付一下有毒的食物之外，姜杳確實是閒得慌。
所以她和系統下棋並不在腦海中開, 而是興致勃勃拂淨了院落中那落滿了雪的棋盤, 然後自己動手, 兩邊擺好架勢，有模有樣跟自己對弈。
系統：「贏不了的，左邊那個往前。」
姜杳：「那可不一定……你什麼時候算到這裡的！」
系統：「早就算到了。」
它似乎有心事，並不能怎樣和姜杳鬧騰, 猶豫許久還是問了。
「你是在用你自己逼著帛陽公主起勢？」
姜杳頭也不抬落下一子，在進行負隅頑抗。
「你不是猜出來了嗎？」
……果然。
系統沉默了片刻。
電子音透露出一種複雜意味。
「不止。」
「你從進宮給帛陽公主當師父, 就有這個打算了，是不是？」
姜杳神色欣然。
「是，但是當時燕伏還沒出來，我也不打算涉及黨爭，只是我覺得最後若是和燕伏必然有一戰，我一定會親手培養出來一個能和他抗衡的苗子。」
「順妃已經猜出來了，我現在猜她在糾結自己到底是幫襯現在人情都慢慢偏向的女兒，還是她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兒子梁王。」
「但不管如何，她現在都會幫帛陽。」
系統：「可不管是前生今世，爭權都不一定是帛陽公主想要的……」
姜杳：「你猜我最後給她的是什麼？」
系統回放。
「是一個紙條……」
「是信。」
姜杳微笑。
「我把全部的選擇權都給她了。」
「是要爭還是要放棄，我都有計劃，她是我的首選，卻不是唯一選擇。不論如何，我都會給我的學生一條安穩的路。」
到底是和燕伏打擂台，還是乾脆不要衝突，安安穩穩做個公主順遂一生？
女孩子靜靜地望著棋盤。
她終於似笑似嘆一樣別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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