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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燕伏身上和侍衛裡面的幾張人/皮面具,又偏偏都是北境製造的手法,而且私兵圍在滕荊王府外也是決然不爭的事實。

  最狠的是一點是姜杳選的證據。

  她在燕伏身上搜出來的刀有毒。

  而更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這些日子長公主身體好些是聞檀找到的醫師在調理, 而醫師開的藥恰好和燕伏送來的暖玉功效相衝。

  長公主險些因為暖玉出了事。

  聞檀同樣站上朝堂,和沈家一派公然對峙, 要還大燕長公主一個說法。

  皇帝焦頭爛額。

  其實這些完全可以解釋。

  人/皮面具大多都是北境製造的師傅過來的, 而死士們有主子的面具,準備替主人去死更是常事。

  燕伏帶匕首更是正常, 誰家出門的時候不帶東西防身?

  況且他在外面流落許久, 不知太醫藥方藥性也是正常。

  但你架不住這些不成文的規定根本沒辦法在朝堂之上公開來說,更不可能作為證據。

  而且樁樁件件都湊在一起的時候,就算都是假的, 也被有心人攪成了一鍋粥。

  這件事其實真相很好弄清, 叵耐聞檀手段酷烈如瘋狗, 一咬住燕伏根本不會撒嘴,而皇帝對他的縱容同樣是出了名的,一時間竟然真成了京城大事。

  深秋的燕京又下起了雨。

  細細密密地,擾得人心煩意亂。

  儲秀宮素來清淨, 此時大殿上面卻全是腳步聲。

  總是燃著的紅燭今日也沒有點,又是陰雨天, 輝煌富麗的宮殿都暗淡了幾分。

  沈清評著急地在儲秀宮走來走去。

  「這姜杳和聞檀是想逼死咱們沈家人嗎?阿鎏被她打成那個樣子,如今根本就不會出現在眾人面前,我們養的兒子都被她弄殘了一個,如今還想動我們的殿下?」

  在旁邊的沈梁同樣眉眼陰鷙。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死死咬著不鬆口,我們尚且沒說她一個區區鄉君如何敢毆打親王,她反過來還敢這般糾纏殿下?」

  沈梁眼底陰沉。

  「要不要……」

  「你打不過她。」

  德貴妃淡淡出聲。

  「如若不想你自己戎馬生涯就此斷送,那隨弟弟去了。」

  沈梁的臉色一下變黑。

  他好說歹說,也是如今的輔國大將軍,和謝州雪都是不分高下的!怎的到了這裡,連一個小丫頭都鬥不過!

  德貴妃仍然好整以暇。

  她嫣紅的指甲輕輕叩了叩額角。

  「自從沈鎏之事過後,我沒有報復姜杳,便是我知曉之前讓房淑卉對付她是大錯特錯,此人鋒銳如刀,誰與她正面對上都討不得好。」

  「若是沒有阿伏一事,我仍然不會去動她。」

  她似乎很是悵惘地笑了一聲。

  「但不行,我姓沈,孩子是燕伏,而她偏偏是姜杳。」

  指甲蓋輕輕敲著桌面。

  女聲囈語似的低柔。

  「我這兒子,重情重義得太過分,可人家偏生不想要……」

  「反而被人抓住馬腳擺了一道。」

  沈清評望著德貴妃,知道她心裡應該是有了打算。

  「你打算怎麼做,阿淨?」

  德貴妃唇邊露出一點笑意。

  「我在等機會。」

  「等一個會親自送到我手上的機會。」

  沈梁面露疑惑。

  而沈清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意外道:「那小丫頭雷霆手段,不是已經將姜家幾乎都全權掌握在自己手裡了嗎?姜謹行廢物成那個樣子,定然是用不了了,你要找誰?」

  「她手段越酷烈、人越風光越好。」

  德貴妃漫不經心地說,「她越風光,有人越嫉妒,越憎惡。」

  沈梁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的彤雲便來回稟。

  「娘娘,有人求見。」

  穠艷的眼抬起來一點。

  「誰?」

  「姜尚書令三女,姜晚。」

  纖長白皙的手指抬起來。

  長指上的戒指露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色澤。

  德貴妃微笑。

  「你看,機會來了。」

  姜杳同時衝著那邊的侍女點了點頭。

  她眼尾浮起來一點笑,溫聲安撫侍女:「好,多謝你,我知道了。」

  自從姜杳徹底接手姜家之後,她就對姜家上下的勢力進行了大幅度的洗牌,如今上上下下的姜家僕從都需要聽命於她。

  系統不可能隨時開監控,姜杳乾脆利用了最原始的方法——按照惡意值和身份檢測她選出來的侍女,然後讓這些確實不會撒謊和欺瞞她的侍女來監視姜謹行、姜晚、姜陶和李老夫人。

  她深知這群人只要沒死透,是絕對可能再次作妖的。

  而姜杳不允許自己在陰溝里再次翻船。

  姜晚出去求援晉王是在她的監控之下,而今日……不,昨日,姜晚被清醒些的李老夫人叫過去密謀,而後她今天靠著李老夫人的牌子出府進宮,也在她的預料之內。

  姜杳已經迅速在姜家布置起了一張巨大的網。

  現在一前一後的兩位侍女,分別是來稟告姜謹行居然命硬到這樣也活了下來,以及姜晚出府的事情。

  姜杳吩咐煙柳送人,重新陷入深思。

  她又想起了李老夫人昨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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