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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非常識時務,繼續閉嘴聽訓。

  謝州雪忍俊不禁,出聲打斷了她。

  「差不多得了,十五快十六,都是大姑娘了,別訓我們大功臣這麼狠。」

  她將毯子遞給在旁邊的驚春,笑盈盈地將一籃三罐香飲子放在桌上。

  謝州雪主動開了一罐,遞給姜杳。

  是封罐儲存的香花熟水。

  「陛下已經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大概明日封賞就能到,你教導勞苦功高,如今又辦成了這麼件大事……官職是肯定能提,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提前和你謝姐姐說,我好幫你爭取爭取。」

  這是提前透底。

  姜杳心裡跟明鏡似的,但乖乖巧巧衝著謝州雪抿嘴一笑,雙手接過香花熟水。

  「多謝州雪姐姐跟我講,到時候等皇上的安排吧。」

  那老東西估計也正驚愕呢,沒想到自己準備嫁出去的聯姻對象竟然先反手把差點做成的媒那頭舉報成功了。

  姜杳唇邊噙著一點冷笑。

  包括姜謹行,既然已經完全撕破臉,他定然不會想讓自己好過到哪兒去……

  封賞的結果,才是另一種各方勢力的表態和角逐。

  然後她的額角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倒出來喝。」

  姜漱再自然不過接過姜杳捧在手裡的罐子,找了個乾淨茶盞,給她斟上。

  她眼也不抬一下,動作行雲流水。

  「官職提不提、封賞給不給都往後放。」

  「來這兒了今晚就在這休息,雲澤這兩日值夜,你們放心便是。」

  謝州雪笑起來。

  「誰也沒想跟你客氣,我毯子都帶來了你還想讓我走?」

  但姜杳心裡仍然繃著根弦。

  她等兩位姐姐鬥嘴結束,向前傾了傾身。

  「松成悉勃被帶走審問了嗎?」

  謝州雪就知道她關心這個。

  她頷首肯定。

  「茲體事大,又關係謀逆,不可能不帶走。」

  「現在被聞檀臨時關押起來了,金吾衛、禁軍和刑部正在輪番審。」

  謝州雪寒星似的眼裡冷意乍現。

  「還敢私制火/藥……真是不知死活。」

  「不過放心,已經全部清理乾淨了。」

  姜漱接過謝州雪遞來的香飲子,刀尖「彭」一聲挑開罐口。

  「陛下對咱們怎麼說?」

  畢竟是當時將人帶回來的是他們。

  謝州雪讚賞地看了老友一眼。

  「震怒,但是沒來得及訓,聞檀把妹妹發現的功報上了,又搶先說是我和老衛帶兵去的,說要不是我們,不能保證這件事順利完成。」

  全是承恩侯和謝氏這邊的人。

  功過相抵,還有了進一步讓雅隆部割地臣服的理由。

  有理有據。

  姜漱意外抬眼。

  「咱們什麼時候和他關係這麼近了?這麼好心?」

  謝州雪倒沒覺得什麼不對。

  「我們師出同門,關係也不算差,幫襯不是很正常?」

  她苦口婆心。

  「你也別總惦記著他那堆破傳言,燕京那堆百姓還說我是因為心悅你才不成婚呢,我是嗎?」

  姜漱訝然。

  「你不是嗎?」①

  謝州雪:……

  謝州雪面無表情攬過了姜杳的肩膀。

  「走吧咱們去睡覺,你姐姐失心瘋了。」

  直到看到姜杳被逗笑,謝州雪才放下一點心。

  她這個年歲還是除了拳頭什麼沒,但姜杳小小年紀,竟然將松成悉勃逼入絕境,又和城府極深的聞檀走得近,甚至聯手將雅隆部的人清剿至此……

  她不覺得可怕,但只擔心姜杳被煩心事所擾。

  尤其是她出來的時候明顯被血腥弄得發白的面色。

  ……到底是年輕孩子。

  個子高挑的女將軍拍了拍她的後背。

  「不喜歡打獵的話,明天去騎馬嗎?」

  「秋日的山上有很多看頭,不僅僅是打獵這一項有意思。」

  這邊已經在期待秋日,那邊聽說消息的鏡陽公主失手打翻了銅鏡。

  「你說什麼?」

  她愕然,「炸/藥?怎麼可能?」

  純嬪已經換了寢衣,此時不得不裹上大氅出來。

  她美麗的眸子裡面滿是驚慌。

  「不是……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女兒是公主啊,她怎麼可能通敵叛國?」

  為首的太監皮笑肉不笑。

  鏡陽公主認得,這是淑妃那邊的人。

  她的女兒生死不知,跟在她身後的鏡陽公主反而在這邊春風得意,還取得了名次。

  淑妃怎麼可能不抓住機會不讓她狠狠跌一跤?!

  但……

  鏡陽公主的指節握得發白。

  怎麼會是謀逆?!

  那位殿下怎麼會是謀逆!

  那當時河陽的事情……

  那邊太監的笑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唉?咱家可沒這麼說!娘娘莫要污衊咱家!」

  「但是殿下,您和他走得最近,河陽公主又是在您去的那條路上被害到現在的,怎的殿下不也得跟著我們回去一趟,說說供詞?」

  太監笑起來。

  只是面白無須的面容上,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您啊,放心!肯定會給您平平安安帶回來一個公主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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