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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年如一日的苦在心口難言。

  今日都在姜杳平淡的語氣下窺得冰山一角,便已經觸目驚心。

  所以誰也沒開口為姜陶開脫。

  女孩子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手伸出來吧,妹妹。」

  系統提示,【懲戒】劇情提前更改。

  姜杳一目十行,掠過原著的劇情。

  「沒有人聽姜杳怎麼說。」

  「她只是失魂落魄跪在那裡,被粗使婆子架起來,強迫伸開手掌。」

  「她的衣物還沒有換,都濕淋淋貼在身上,凍得她發抖。」

  「一下,兩下。」

  「手腫得像鼓了水泡,像已然飽滿的蠶。」

  「豆蔻躲起來旁觀,舒嬤嬤擠不出淚假意哀嚎,姜陶愜意地窩在椅子裡,房夫人冷眼旁觀。」

  「姜謹行和李老夫人一個搖頭,一個閉目念佛。」

  「——像閉目不睹世間苦難的神。」

  「這姜家唯二掌握權柄的人,誰也不曾開口幫過她。」

  她曾經也跪在這裡,也曾被所有人指責。

  家不是家,親人不是親人。

  ……誰來憐憫她呢?

  最後還是宋嬤嬤和安嬤嬤一左一右,將姜陶架了起來。

  一下。

  「犯口業,不言實情。」

  戒尺和皮肉發出碰撞了沉悶的聲響。

  「啊——」

  「疼!!!姜杳!!!」

  姜陶拼命掙扎,試圖躲開。

  她不是沒挨過打,可誰也沒姜杳這般,面上柔軟,手上的勁兒卻大得感覺整個手掌都要被打得分崩離析!

  兩下。

  「姊妹之間,不念恩義舊情。」

  實在太疼了……怎麼會這麼疼!

  姜陶根本忍不住,爆發出尖利的哭聲。

  房夫人本看著姜杳看起來沒使勁,心還放鬆了一刻,下一秒就被女兒的哭聲嚇到。

  ……這麼疼?

  五下。

  「虛張聲勢,偽造事實。」

  戒尺重重敲在了已經腫起來的地方!

  「啊!我的手!!!」

  房夫人猛然意識到不對,撲過去看的時候,姜陶整個手已經腫得極高。

  ……這比老道的嬤嬤打得只重不輕!

  她看向姜杳的眼睛恨得要滴出血來。

  目光如果能化為實質,姜杳應該已經被凌遲了千萬遍。

  姜杳垂著眼眸,一下接著一下。

  一點不手軟。

  開玩笑,之前被她害的那些人哪個目光不比這個恨得更強烈?

  栽到手裡就願賭服輸。

  她知道打哪兒最疼,更有「力拔山兮」的buff。

  鬧這麼大,輕拿輕放才是蠢貨!

  房思遠和房慎遠早就在一開始識趣地躲到了房外,有些狼狽地和同樣出來的姜謹行拜別。

  外男旁觀不合適,今日又未曾救下姜陶。

  沒有看後續的必要。

  但出來的時候,房思遠不忍地回頭看了好幾眼。

  他直到出了門,方怒道:「大哥!你為何不讓我說話——那小妮子打人的手法一看就不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弱質女流!」

  「你說了有什麼用?他們信?」

  房慎遠冷冷問。

  「你今天還不夠丟人?還想再被她冷嘲熱諷堵得說不出話,開口就得叫二姐姐?」

  房思遠急了:「那就這麼看著她囂張?」

  「不到咱們插手的地步,你就不要管。」

  房慎遠冷聲。

  「姑母管了這麼多年姜家後宅,你還不放心她?」

  「一個閨閣丫頭罷了,還能翻得了天?」

  也是。

  房思遠放下心來。

  「這姜杳突然和姑母撕破臉,還這般咄咄逼人。倒是不像當時開鑒門被嘉南侯府世子欺負得直落淚那個脾氣了。」

  「唉?我記得她當時是不是請了一個月的假?如今婚成不了,上學的日子也快到了。」

  他突然想起什麼,笑了起來。

  「如果是如今的姜杳,我還真期待他們對上。」

  「賈裕平那個只會挑軟柿子捏的東西……」

  房慎遠皺了下眉。

  房思遠扇子往手心裡一砸,沖他大哥一笑。

  「哥,你就別審判他們了,說不準是給你現成的樂子呢?」

  「我等著看好戲。」

  眠風堂,十五戒尺已經打完。

  姜陶在旁邊抱著房夫人哭得聲嘶力竭,鬢髮重新濕透,不知是淚還是汗。

  姜杳猛地咳嗽起來,咳得整個人搖搖欲墜、面白如紙。

  連遞戒尺都遞得顫顫巍巍。

  站在那裡,一時半會竟然不知受罰的到底是誰。

  她慢慢挪到姜陶身邊,似乎想扶姜陶起來。

  房夫人警惕地看著姜杳。

  但姜杳什麼都沒做。

  她只是蹲下,摟抱似的泣不成聲。

  「我非故意針對你,妹妹可怨憎我?」

  「滾!不要碰我!」

  姜陶聲嘶力竭躲開。

  「阿陶!」

  房夫人喝止已經晚了。

  「姜陶!你說得什麼話!」

  李老夫人也怒了,「你姐姐扶你,你作何不領情!」

  又是一片雞飛狗跳。

  但姜杳渾然不覺鬢髮被打亂似的,仍然要扶姜陶起來。

  房夫人知道她作態的本事,也知道這時候必須要表現得姊妹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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