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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咽得不情不願,凝噎良久。

  但就是不願放開手。

  姜父的心微微鬆了一下。

  他剛已經黑的臉色緩和了些許,低聲道:「你莫怕,侍女給你送回去,好好休養。」

  不料手還是未鬆開。

  姜父煩躁之心頓起,卻見小女兒紅著眼睛搖了搖頭。

  她聲氣還是微弱,卻一字一句說的清晰。

  「是女兒對不起父親栽培……從退婚到做姐姐,都沒個樣子,杳娘有愧,無顏見父親……爹。」

  喊到稱呼的時候,淚恰好滑落。

  然後姜杳在房夫人扭頭之前,乾乾脆脆昏了過去。

  「杳娘!」

  但裝可憐是萬萬不夠的。

  姜杳卡著她們忍耐極限昏迷了一個時辰,「醒轉」後還是被不認識的侍女半扶半抱到了眠風堂。

  此時眠風堂已經快坐滿。

  姜杳一一行過禮,抬眼的時候掃了一周。

  剛才救人的房氏子弟坐在下方,兩個俊美少年看向姜杳的眼光一個審視一個憎惡,換了官服的姜父不知為何也在,從剛才看向姜杳的憐惜也變成了凝重。

  姜杳不著痕跡將每個人目光收納眼底,心中有了計較。

  老夫人似乎是剛從眠風堂後面的佛堂出來,身上一股檀木香。

  她手上還掐著念珠,表情也是冷的。

  「姊妹爭鬥,還要專程來請我裁決麼?還讓房家小輩看了笑話,你這做母親的是何等用意!」

  「今日本是房家子侄來探望你,你就是這般讓他們探望?」

  房夫人面色一僵,旁邊還在瑟瑟發抖的姜陶卻抽泣起來。

  「祖母莫怪、莫怪母親,是我……是孫女要一個公道!」

  小公主來告狀了。

  姜杳沒什麼表情,只是擁了擁身上的披風。

  這話一出,滿室靜默。

  姜陶含淚的眼無助地瞥了瞥旁邊那個救她起來的少年。

  那少年目光本就一直擔憂望著她。

  此時激憤之下直接站起來:「老夫人,今日本不該小輩說話,但小輩不得不為自己妹妹出頭!」

  他怒道:「誰家的姐姐,會一腳把親妹妹踹到湖裡,還在岸邊冷眼旁觀不救人?」

  少年望過來,鳳眼裡灼灼燃燒的都是怒意。

  「我之前還不信,高潔溫婉的姜家二姐在晉王逢遭大難之際退婚,可如今只是和妹妹一點口舌,都會將人踹入水中——果然如傳言中一般狠心惡毒、兩頭逢源,又算什麼貴女!」

  這話罵的難聽。

  旁邊不言不語那個少年都變了神色:「思遠!說得什麼話!」

  哎喲,護花使者來了。

  姜杳靜靜地望著他。

  十五六歲,鳳眼薄唇,玄色短打。

  高個子,長得不俗,可惜是個蠢貨。

  系統:「房思遠。你讀過他的資料,下個月滿十五生辰,房家的第二子。」

  房思遠。

  姜陶的表哥,另一位惡毒的傾慕者,少時喜歡表妹姜陶,處處為其衝鋒陷陣,具體表現在刁難「姜杳」,後來心悅另一位,更是因為她和女主的恩怨對「姜杳」各種為難。

  好,果然是個只有臉的蠢貨。

  她一開始沒說話,只是抬眼掃視了一圈姜家人的反應。

  老夫人面色冷凝,姜父滿腹狐疑,房夫人眼中怨毒和冷意藏都藏不住。

  沒一個人想要為她出頭說話。

  即使外人當著他們面言辭如此冒犯自己家的女孩兒。

  看起來虐文女主眾叛親離buff是真的強。

  姜陶也是真將這一腳描述得淋漓盡致了。

  也好。

  本就是要這個效果。

  姜杳望著他,唇角似有還無扯了一下。

  她還是沒說話,表情卻譏嘲又冷漠。

  少年這下坐不住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這是什麼態度!」

  「論起年歲,我記得這位思遠公子下個月才滿十五生辰。」

  姜杳開口,卻是扯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是又怎樣!干卿底事!」

  房思遠怒瞪著她。

  「我上個月已經滿了十五生辰,而你的姑姑是我的母親。」她不急不慢,「你理當喚我一聲二表姐,卻到眠風堂至今,無一不在破口大罵,犯口業、不知禮數,此為罪一。」

  「你做了這等事,還指望……」

  「空口白牙誣陷他人,論求不知條理,此為罪二。」

  姜杳幾乎是強硬地打斷了他。

  「你怎知我沒證據!你……」

  「不等長輩發話而擅自出頭,目無尊長,此為罪三。」

  姜杳淡聲總結。

  她的眸光淡淡掠過旁邊一直未發話的另一位黑衣少年。

  「房大公子。」

  她輕聲說,「房家的禮教,便是這個道理?」

  「那,姜二領教了。」

  那黑衣的少年臉色驟變。

  他站起來,朝著這邊深深一拜。

  「不敢,是我未曾約束好舍弟。」他道,「二妹妹見笑了。」

  他們本想由著房二這個率性慣了的性子出口質問姜杳,不想這人口中禮數多得讓人數不過來!

  先聲奪人倒被人捯飭了氣……真是挫威風!

  姜杳腦袋裡關閉了系統剛給她找到的《大燕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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