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154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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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起來吧,地上冷,別把膝蓋跪壞了。」蘇老夫人的神情仍舊是淡淡的,可說出來的話卻有了人情味。

  蘇蘭緣心中一喜,蘇老夫人看來是被她感動了。

  她趁勢膝行幾步,到了蘇老夫人跟前。

  抬起頭,仰著脖子說話,格外可憐兮兮。

  「祖母,我也沒什麼求您的。只希望將來,我向您要一個人的時候,您別拒絕。」

  立在一邊的平媽媽手指一動,這還叫沒什麼求的?

  要求一個大活人,難道不是一件大事?

  蘇老夫人聽了也很不舒服。

  但在蘇老夫人開口拒絕前,蘇蘭緣搶先道:「祖母,我身邊的人,終歸是沒有您身邊的人妥協。您放心,我要的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但說不定到時候也不向您討要了,可若是真的到我身邊伺候了,我也是絕對不會虧待的。」

  蘇老夫人的神情緩和了些,原來是要一個伺候的下人。

  她便道:「到時候再說吧。」

  蘇蘭緣暗暗鬆了一口氣,蘇老夫人沒拒絕就好。

  阿蓉上前,將蘇蘭緣攙扶了起來,蘇蘭緣便離開了。

  蘇老夫人這才笑了起來,揚聲道:「人都走了,不必裝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後,沈雲嬌和蕭依依自內室里出來。

  蕭依依嘿嘿傻笑,「外祖母,您都知道啊。」

  蘇老夫人嗔她一眼,「這點小把戲,我還沒老眼昏花到看不破。」

  蘇蘭緣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拐了個彎,先去了蘇大夫人那邊一趟。

  地上泥濘,到蘇大夫人那裡的時候,她的裙擺都髒了。

  蘇大夫人忙道:「地上都是水,你還過來做什麼?」

  在母親面前,蘇蘭緣可以卸下所有偽裝,面容憔悴,「我心裡煩得很。」

  蘇大夫人微微嘆氣,蘇蘭緣煩的,無非就是孩子那點事。

  蘇蘭緣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把要向蘇老夫人討要沈雲嬌的事說出來,省的打草驚蛇了。

  於是她說起了別的事,「繡兒的婚事準備得怎麼樣了?繡兒呢?」

  蘇大夫人哂笑:「她啊,為了一隻貓兒在耍小孩子脾氣呢。都快嫁人了,還這樣子,叫我怎麼放心。」

  「嫁人後就會懂事的。」就如她,剛嫁給孫文邦的時候,也是一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在孫家,經歷了不少磋磨後,不得不懂事起來。

  蘇蘭緣喝了口茶,又閒閒地問:「對了,外頭那個女人解決了嗎?」

  蘇大夫人道:「解決了,總不能讓繡兒還沒嫁過去,就弄出庶長子的事來。」

  蘇蘭緣手指蜷起,眼中迸射出恨意來。

  為什麼別人懷孕那麼容易,她有身孕,就是天大的難事。

  她頓時沒了心情,隨便說了兩句就回去了。

  蘇大夫人也沒留,她還要忙著蘇蘭緣的婚事呢。

  天色暗了些,丫鬟在前打著燈籠,照著路。

  蘇蘭緣心事重重的,有時不小心踩到水坑,更是叫她煩悶無比。

  領路的丫鬟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迎面有人過來了。

  蘇蘭緣抬頭看去,原來是蘇蘭煙。

  許久不見,蘇蘭煙的身量似乎又高了些,渾身的氣度也不一樣了。

  從前的時候,蘇蘭煙就是一塊背景板,瑟縮著身子,生怕被人注意到。

  脊背一直佝僂著,都不敢和人對視。

  可現在大不一樣了,在皇家宮宴上,得到了貴妃娘娘的青睞,將來就要一飛沖天了。

  蘇蘭煙也在打量著蘇蘭緣,她心裡還記著錢姨奶奶曾經教過她的規矩,便福了福身子,喊了一聲:「大姐姐。」

  若是她不順應這個世界的規矩,想來會有不少苦頭吃。

  入鄉隨俗,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蘇蘭緣輕扯嘴角,大大方方地給了她一個笑臉,「原來是蘭煙,如今你的身份不一般了,更該小心些才是。這天色不早了,就好生地在屋子裡待著。若是到外頭磕著碰著,尤其是傷到了你的小臉蛋,可就不美了。」

  蘇蘭煙道了一聲是。

  蘇蘭緣撇了撇嘴,還是個沒趣的人,便沒有興致說下去,先離開了。

  夜裡,蕭依依是和沈雲嬌睡一塊的。

  吹了燈,二人在黑暗裡說著話。

  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蕭依依說到了蕭時敬身上。

  「我離開後,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我哥哥。你別看他無所不能,實際上他那樣冷冰冰的性子,說不定要孤獨終老了。一想到他變成個老頭子,還是一個人,我心裡就難受。」

  蕭依依絮絮叨叨地說著。

  在黑暗裡,她看不清沈雲嬌的神色。

  聽著在耳邊的沈雲嬌的呼吸聲,她側過頭去,「雲嬌,等我走了,我就把我哥哥託付給你,你要照顧好他。」

  沈雲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嗽了兩聲,「方才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蕭依依只好重複了一遍,「我說,等我離開後,你要照顧好我哥哥。」

  在黑暗之中,沈雲嬌紅了一張臉,好在夜色掩飾之下,無人發現。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些,「他是世子,身邊那麼多人照顧,哪裡輪得到我?你別瞎操心了,至於他的婚事,有大夫人操持著。」

  說著,她突然想起上一世。

  至少她死的時候,蕭時敬是沒有娶妻的。

  蕭依依「嗐」了一聲,「我那個繼母,哪裡靠得住。」

  她並不在乎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便拉著沈雲嬌說起了這些年來,在蕭大夫人手下討生活的委屈。

  當然,她並不覺得委屈。

  她只要感覺到了不高興,肯定會立刻還回去的,不叫委屈過夜。

  但,她存了自己的小心思,便儘量將自己和哥哥描述得委屈些。

  「……我哥哥,以前是多麼開朗的人啊,就是繼母這些年的打壓,叫他的性子變得這麼古怪,冷得和冰塊一樣。」

  打壓?沈雲嬌眨眨眼,蕭時敬是會被打壓的人?

  上一世的時候,蕭時敬可是少年成名、驍勇善戰的將軍!

  他立下的戰功,足以叫人側目。

  打壓二字用在蕭時敬身上,怎麼想怎麼奇怪。

  沈雲嬌壓下疑惑,抿著唇,繼續聽蕭依依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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