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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瀟瀟雙眸睜圓,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她的聲音下意識地提高,詢問著游東君:「她——要和我們一起離開?」

  游東君點頭承認。

  顧瀟瀟柳眉攏起,語氣中帶著滿滿的質問:「何時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此事?她既然要和你我同行,自然應當讓我知曉。

  如今臨行之際,你突然說出此事,未免……」

  未免太過突然。

  顧瀟瀟原本要離開村子的好心情,在這一瞬間,便煙消雲散。

  面對連聲質問的顧瀟瀟,游東君的情緒,並沒有絲毫起伏,他只道:「是與我同行,自然不需和你言說此事。」

  游東君思考問題的方式,顯得格外簡單直接。

  在他看來,寶扇是與他並肩而行,那只需要他同意便可,為何要徵求旁人的意見。

  至於顧瀟瀟,游東君只是受人囑託,才特意護送她回家。

  兩人之間,只是保護和被保護,而非同行。

  游東君決定將寶扇帶走,是因為自從寶扇身披道袍,從妖怪洞府回到村子後。

  流言蜚語沒有如同游東君猜想的一般,就此停住。

  村民們議論紛紛,或稱寶扇被妖怪毀了清白,或稱妖怪沒來得及沾染寶扇,便被匆匆趕來的游東君救下。

  但游東君雖救下寶扇,卻看到了寶扇衣衫不整,兩人有了親近。

  因此,對眾人都冷漠的小道士,才願意將道袍拿給寶扇。對於後者,相信之人甚多。

  周家父母更是藉此機會,要帶寶扇離開茅草屋。

  他們口中說著,寶扇沒了清白,唯有家中願意收留她。可寶扇卻不知感激,仍舊不肯離開。周家父母便命家中人,搬走了茅草屋中為數不多的物件。

  游東君出現時,周兄的鞋子,正踩在院子裡那片小花叢中。

  毫不憐惜的踩踏,將花瓣碾的奄奄一息。周兄伸長手臂,要去拉寶扇。

  「妹妹,你聽話些。那小道士雖然有幾分本事,但你將身子給了他,又能換來些什麼。

  不說金銀珠寶,連一句軟話,他都未曾對你說過罷。你這般境況,村中人都在旁邊笑話。但你我是兄妹,我自然不會和他們一樣。

  只要你乖乖地回家,兄長定然給你找個好人家,待你嫁過去,吃喝不愁,還能拉我們家裡一把。」

  寶扇聲音發顫,卻還是要澄清她和游東君的清白。

  「兄長慎言。我的名聲,自從嫁給山神那一日起,便不復存在。可道長……他光明磊落,為了除妖耗費多少心力。兄長你怎麼能這般污衊於他。」

  周兄輕唾一聲,顯然是對游東君的行事,早已經積怨許久。

  周兄眼高手低,卻看中了村中最勤勞能幹的姑娘。

  那女子本就看不上周兄,待游東君來後,便越發覺得周兄哪哪都不堪。

  可周兄求親被拒,卻將怒火都牽連到游東君這個年歲比他小,卻比他名聲在外的小道士身上。

  「什麼勞苦功高?我瞧那小道士的力氣,大部分都使在你身上了罷。

  村里可傳遍了,下山時,你身上披著他的道袍,怕不是渾身上下,都被那小道士疼愛了個遍,這才用寬大的道袍遮掩。」

  周兄話剛落地,身上便被一枚明黃色符咒纏上。

  那符咒如同會動一般,左右漂移,且它落在哪裡,便惹起一陣難忍的癢意。

  周兄只叫自己身上都抓破了,臉上三五道血痕,都沒有抓住作亂的符咒。

  游東君走到寶扇身旁。剛才拉扯之下,周兄將寶扇的衣袖扯起,藕白的手臂,落下駭人的紅痕。

  寶扇纖長的眼睫輕顫,她匆匆地遮掩住手臂,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那雙美眸下的暈紅痕跡,卻暴露了一切。

  游東君和寶扇面面相對,他腦袋裡,突然想起村子裡馬半仙說過的話。

  ——寶扇是個好姑娘。只可惜,有短命之相,若是天生也罷了,可卻是幼時硬生生熬出來的。

  游東君又想起,方才名聲受辱,寶扇卻不為她自己分辯,反而證明起他的清白。

  游東君一個男子,又是修道之人,名聲好些壞些,都是無妨的。

  因為游東君從未將旁人的目光,看在眼裡。

  但寶扇不同,她是女子,又生的這般軟弱可欺。

  倘若沒有別的機遇,寶扇終其一生,都要留在這個村子裡。

  因為游東君給的一件道袍,餘生寶扇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更有甚者,會有居心不良的人,藉口寶扇清白已毀,有意沾染寶扇。

  此事因為一件道袍而起,如何不算是和游東君有關。

  游東君修道,但對佛法中所說,因果之事,多有耳聞。

  游東君開口道:「你想要和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寶扇怯生生地抬起頭,水眸中滿是小心翼翼:「和……道長一起嗎?」

  游東君頷首。

  寶扇聲音柔柔:「我從未離開過這裡,聽聞大山外面,分外危險。我怕……」

  游東君烏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失落。

  雖然是游東君開口詢問,給寶扇離開和留下兩個選擇。

  但游東君問出口之前,心中已經有了傾斜。

  在他看來,父母不慈,兄弟不恭,此處沒有留下來的丁點必要。

  但游東君不是肆意妄為之人,只要寶扇選了留下來,他不會再勸告,只會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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