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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易自認還沒有大方到可以和別人共享愛人的地步。
「宋易！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給譚昕打電話，你大可問問她是不是我剛剛說的那樣。」
杜宸橋眼眶發紅，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幾乎沒怎麼合眼。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意識到，他太不了解宋易了。
以至於宋易昨天沒回家，他竟然不知道對方都能去哪。
甚至連宋易的親人朋友都不認識一個。要不是回憶起在百誠里小胡跟宋易走得比較近，他現在可能連宋易的面都見不到。
宋易鼻腔也發酸，明明是一件可以坦誠布公的事情，可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現在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面。
宋易跟自己慪氣，對於杜宸橋和譚昕的關係又半信半疑。他知道杜宸橋的性取向，對方是喜歡男人的，可以後又怎麼說得准呢？
現在這個社會上，兩個男人想要走下去，真的太難了。宋易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些退縮了。
杜宸橋表情非常受傷，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頹敗。見宋易一直沒說話，又過來試探性地去牽宋易的手。
「宋易，我對你是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嗎？」
「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看。這麼長時間，我身邊除了你有過其他人嗎？你怎麼能連解釋都不聽一句就這麼判我死刑！」
杜宸橋越說越覺得委屈。他之前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就因為愛上了宋易，在他面前已經低到了塵埃里。
可宋易呢？
他度過這段感情又付出過什麼？
杜宸橋如困獸一樣，雙眼發紅地盯著宋易的表情，努力從對方的臉上尋找到哪怕一絲的難過。
可是在宋易的臉上什麼都沒有。
認清這個現實以後，杜宸橋整個人如墜冰淵，嘴唇不受控制地抖動著，甚至掌心都變得冰涼。
杜宸橋聽到自己聲音嘶啞地問出那句話。
「宋易，你喜歡過我嗎？愛過我嗎？」
第七十四章 小貓不記人，那他呢？
宋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些什麼。杜宸橋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他又何必一次次地打破原則，甚至願意在兩人之間做出退步。
他都跟杜宸橋一起做那種事了，難道還不能證明自己喜歡杜宸橋嗎？
話頭一下子哽在喉間，宋易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又頓住，最後只能重新拖著行李箱轉身。
「你有地方住嗎？」
杜宸橋還是沒忍住，事實上他剛剛就已經後悔了，不應該沖宋易說出那些話。雖然杜宸橋看起來光鮮亮麗又精英十足，可在跟宋易的這段關係里，沒有安全感的人一直是他。
患得患失總在不經意的瞬間反覆折磨他，很怕再一睜眼，宋易就後悔了。
更愛的那一方註定要備受煎熬。
「我租了新的房子。」宋易停下腳步，仍然保持著背對著杜宸橋的姿勢。
杜宸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他聲音裡帶著絲嘲弄和絕望，讓宋易聽了突然鼻子一酸。
「就前幾天，我原來的中介幫我找的。」
杜宸橋點了點頭，意識到宋易看不到後又開口補了句：「有地方住就好。」
「不過你之前都沒跟我說這件事。」
「你的事，你都不願意跟我說。」杜宸橋最後這句音量輕低，更像是喃喃自語，可還是被宋易捕捉到了。
宋易覺得心臟憋悶得慌，手不自覺握緊了行李箱的把手，用力到連指尖都要扣進去。
兩個人之間現在又算什麼呢？分手嗎？可這句話誰都說不出口。
「離職以後有什麼打算？」
杜宸橋的煙還夾在手指間，煙燃到根部灼到了手，杜宸橋「嘶」了一聲，用兩指將煙掐滅。
「準備考試，考百誠。」
儘管在心裡唾棄了自己一萬句，宋易最終還是回了頭。杜宸橋聽到這話後眸子一亮，像是突然又燃起了什麼希望。
杜宸橋心想，宋易沒有放棄考百誠，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跟他之間還沒結束？
「我送你？」杜宸橋往前邁了兩步，只要宋易沒把話說死，就說明他在宋易這裡還是有機會的。
「我自己走，你回家吧。咪咪還等你呢。」
「它最近粘你粘得緊。」
杜宸橋試探性地問了句，果然宋易一聽到這話後，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他知道杜宸橋是故意這麼說的，也知道自己這一趟過來彆扭又矯情。可他就是沒辦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或許，短暫的分開一下也是好的。
「小貓哪兒會記得人，你多陪陪它，它就會粘你了。」
宋易朝著杜宸橋擠出一個笑，不等對方反應立刻拖著行李箱轉身往電梯間走。杜宸橋沒追，就這麼看著宋易一點點離開他，直到視線里再見不到這個人。
小貓不記人，那他呢？
他怎麼辦？
宋易沒去管杜宸橋該怎麼辦，從杜宸橋的家裡離開後，宋易拖著箱子搭公交車回到了新租的房子裡，等把家裡收拾得能住人後。外面天色早已暗了下來。
宋易不想吃飯，一下午到現在只喝了幾口水。杜宸橋倒是沒再打過電話，只發了條信息問他有沒有到家。
宋易看到了，但是沒有回。
接下來的時間仿佛是被按下了快進鍵，空閒下來反而覺得時間更加不夠用。宋易越複習，越覺得考百誠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