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清晨與黃昏
「你都沒課的嗎？」凌塵冷眼瞧了一下譚風，問道。
「管他有沒有課，我來上學又不是真的為了攢學分、拿學位的。」譚風無所謂地說道：「那些需要好好學習的都整天逃課去網吧打遊戲，我要是太努力不是更讓他們無地自容？對了，我們去看電影吧，最近有一個新上映的電影據說很好看，前世今生轉世輪迴的，又燒腦又有深意。」
「沒興趣。」凌塵毫不留情的拒絕道。
「啊，別這樣嘛。」譚風趴在桌上，手越過桌面握住凌塵的胳膊，眼睛咕嚕嚕地、滿含渴望地望著她，可憐兮兮地音調說道：「那算我第二個請求吧，陪我玩一下午唄。」
「若是請求，便無法拒絕了。」凌塵答道，看著譚風一躍而起的開心勁，凌塵又說道：「真沒想到你會把請求都放在玩樂上，本來以為你會讓我幫助你做些有用的事。」
「有用的事？」譚風還真沒想過，奇怪地疑惑道。
「比如，幫你提升靈力，以你現在的法力，若遇到惡靈不是很危險嗎？」凌塵說完看了一眼譚風，說道：「看你，倒似乎從未擔心過。」
「還可以這樣的嗎？」譚風一愣，是啊，自己好像忘了凌塵有多強大，若有她的助力，是不是自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所以，要不要換個請求？」凌塵淡淡笑著問道。
「不要。」譚風卻是斬釘截鐵的答道，邊起身邊笑著說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出去玩，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你相信人會轉世輪迴嗎？」看完電影後，出了影院的凌塵問起譚風。
「當然相信啊。」譚風答道：「這世上有的人死後成了神，有人成了魔，剩下的不就都轉世輪迴了，真想知道我上輩子會是什麼樣的人啊。」
「還是不知道的好，沒有記憶才能開始新的一生，不然往事糾纏，人會瘋掉的。」凌塵說道。
「哎，真的，你看！」譚風完全沒在意凌塵說的話，還處在幻想前世如何的思維中，突然撩起一塊衣服，也不管別人看沒看他，露出誘人的腹肌，指著一塊狀如月亮的淡淡白色印記，說道：「我這個胎記會不會是我的象徵？無論如何轉世都會伴著我的那種。」
凌塵心內暗笑，他還真像個大孩子一樣，他那裡算什麼胎記，不然自己上次一定會注意到的，隨意看了一眼，說道：「可能是吧。」
但凌塵的面色卻轉瞬變得嚴肅起來，看著她神情有變，譚風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緊張地問道：「怎麼？你以前見過我這種胎記？」
「是，我見過。」凌塵看著譚風的眼睛，似有萬語千言卻欲言又止。
「你告訴我啊，什麼時候見過？」譚風緊張地一咽口水，其實他最近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就是自己有沒有可能是凌塵前世的老公，不然那個始終困擾他的夢真是太詭異了。
「我上輩子救過一條小狗，通體全黑，卻有一處狀如月亮般的白毛，看起來和你的胎記一樣呢。」凌塵說道，聲音中充滿戲謔。
「你耍我啊？！」譚風差點一頭栽倒，大踏步跟在已經笑吟吟走開的凌塵身後，滿頭黑線的絮絮道：「枉我這麼信任你，太過分、太過分了……」
「和救命恩人如此講話？」
「別再提救命恩人的事了！」……
「凌塵吶。」玩了一下午仍然不覺累的譚風，吃完晚飯後，又不由分說把凌塵帶到海港城的一家雞尾酒吧去喝酒，喝了幾口莫吉托，剛安靜了一會的譚風又歪著頭看著凌塵，親昵地叫道。
「嗯？」
「你英文名是什麼呀？」譚風笑著問道。
「問這幹嗎？」
「我就是在想，凌塵這個名字既然是隨你母親的姓氏，你肯定還有隨你父親姓氏的本名吧，叫什麼呀？」譚風解釋完又問道。
「Miya·Morgan。」凌塵說道，這個名字說起來都有些陌生感，除了在英國的那幾年，這個名字就再無人叫過。
「Miya、Miya……」譚風重複了幾遍，然後笑呵呵的說道：「還挺cute的，不像凌塵那麼高冷，像個小女孩兒。」
「中間名呢？」譚風又問道。
「Ling。」
「Miya·Ling·Morgan。」譚風喝著酒，點著頭重複了一遍全名，然後又轉向凌塵，笑著說道：「真好聽，我以後就叫你Miya吧？」
「沒人叫我這個名字，我也聽不慣。」凌塵拒絕道。
「就是因為沒人這麼叫你我才要叫，不然你總是陷在往事裡無法自拔的樣子。」譚風說著幹了杯中的酒，對酒保笑著說道：「麻煩您，再來一杯嘿！」
「你不要喜歡我。」沉默半晌的凌塵，卻突然說道。
「什麼？」正喝著酒的譚風手上一抖，驚詫道，但馬上意識到不管凌塵接下來要說什麼，一定都是自己不想聽到的，馬上一副無所謂地音調故意說道：「誰說我喜歡你了？為了幫你忙，假扮的而已嘛。」
「無論你是何心意，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凌塵不顧譚風刻意的轉移話題，依然說道：「這麼多年來，我早已習慣了孑然一身，於我而言，我的人生已走到黃昏，你卻仍是清晨。我心裡那座城，時間早已將其腐蝕成沙，無法因為一個稱呼的改變就可以裝作一切可以重來。最近看的書里有一句話我覺得說的很正確，『生命中曾有過的所有燦爛，最終，都需要用寂寞來償還』。而這個寂寞，我獨自承受就好，你還年輕，你有你的路要走。」
聽完這番話，譚風默默地燃起一根煙，深吸了兩口後，才在煙霧繚繞中認真說道：「那你又沒看沒看過另一句話，『就是要趁年輕的機會，去嘗遍痛苦，因為這可不是一輩子什麼時候都能遇到的』。我的路要怎麼走，是我的選擇。但我會尊重你的意願，如果我對你造成了困擾，我對你道歉，以後不會了。只是請你答應我第三個請求，我會在學校內好好扮演你男朋友的角色，不要連這個都推開我。」
在氤氳迷離的光線下、繾綣纏綿的曲調中，並肩而坐的兩個背影，卻寫滿了無法靠近的孤寂，就這樣被時光割裂開來，推向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