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內心小劇場
「第一種。」凌塵目光轉向窗外，即使一百多年過去，心中的痛卻始終未平，看來自己要立地成佛，今生是無望了。
看到凌塵少有地露出悲傷的神情，蘇念白猶豫著要不要問事情具體經過，想了又想，說了一句：「祖婆婆，如果你很難過，就先不用跟我講了。」
「沒關係。」凌塵輕輕嘆了口氣，講述起往事：「在我還是法師的時候，我曾遇到了一個十分強大的敵人。」
「是魔靈嗎？」蘇念白問道。
「算是吧。」凌塵又補充道：「更確切地說，是人，一個被魔靈附身的人。」
「原本我們是想救他，不曾想，卻反送了我先生的命。我先生本是族內的……」凌塵沉吟了一下後，說道：「……非常強大的通靈師，而我唯一的任務便是保護他。我真的以為我可以做到的，沒想到，我辜負了他的信任，辜負了全族的信任。」
因為凌塵年輕的外表，蘇念白總是不自覺地就忽視了她可能有過的曾經，所以從未想過凌塵已經結過婚，而且還是和族內人結的婚。
不過，蘇念白並未完全明了她話中的意思，身為法師的唯一任務，是保護一個通靈者？而且作為法師，當然會有不幸犧牲的可能性，怎麼會以至於辜負全族的信任？蘇念白搖了搖頭，覺得大概是她太過於苛責自己了吧，便也未多問。
「我從未遇過如此強大的魔靈，別說解救附身之人，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他就如炫耀般地，在我眼前，將我先生折磨的體無完膚，直至斷了最後一口氣。」
凌塵沉默了一會兒，似在平復已過百年的傷痛，然後緩緩說道：「本來我也應必死無疑的，但那時死似乎也並不重要了，心裡的傷痛早已超過了對生命的渴求。悲憤之際，我卻釋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這股力量，不僅銷蝕掉魔靈，連被附身之人也一併死去了。」
「後來，我便知道了這是神靈族的力量，因為在我釋放神力時，便有同族感知到，並很快找到了我。我的所作所為讓我無顏面對法師一族，我先生的死也讓我萬念俱灰，從此我便在法師族群銷聲匿跡了。」
蘇念白聽完這一切，對凌塵說道：「對不起，讓你想起了那麼悲痛的回憶。」
凌塵搖搖頭並沒有怪他的意思，說道：「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追擊魔靈的原因，這也成了我活下去的動力。」
「不過，聽你這麼說來，魔靈反而成了神靈族的助推者了？」蘇念白想了想問道。
「的確可以這麼說，不過更多的還是死在了魔靈的手上。」凌塵糾正道。
「對了。」蘇念白想到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連忙問道：「我之前做了一些調查分析，我發現惡靈被隔九年就會大規模出動一次，是不是他們在尋找什麼？甚至是提前對沒覺醒的神靈族痛下殺手？」
「不是。」凌塵直接否認了蘇念白的分析結果，說道：「每隔九年，陰陽失衡，此時神力最為旺盛，魔力最為衰落。這個時候，魔界就會為了吸取更多的力量，派出更多的惡靈、魔靈前往人世，甚至會對一些初級法師出手，獲得並不可觀的力量。當然如果能走運吸取一個潛在的神靈族精魄，那對他們將大有裨益，因為此時是神力最為旺盛之際，也意味著是神靈族最有機會覺醒的時候。」
「那豈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而且從來沒引起過法師族群的重視，初級法師太危險了，潛在的神靈族也太危險了！」蘇念白氣道。
「不盡然。雖然的確會有所危險，但另一方面，因為魔力的下降，所以惡靈也相對死傷更多，像是你之前遇到的惡靈，就很容易被消滅掉了不是嗎？如果放在其他時間，你未必可以贏得那麼輕鬆。」凌塵說道。
「而且，你怎麼知道並未引起重視呢？有你這種高級法師主動請纓的，也有特意派遣的，法師族群的長老可並不愚昧，只不過你還是孩子，很多事情不曉得而已。」凌塵又否定了蘇念白第二個說法。
「這……」蘇念白一時語塞。
——
剛進房間沒一會兒，葉繁的同事就打來了電話，似乎工作上有一個項目出了什麼問題，總之葉繁需要在這邊一邊電腦看文件一邊電話進行溝通，面對葉繁抱歉的神情，唐糖笑了笑表示沒關係，坐了一會覺得聽他們的對話實在是不知所云，乾脆出去走廊吹吹風看看夜景。
他們所處的酒店，其實更確切的稱為客棧，為了與瑤寨風格相近，特意修建成比較古香古色的外觀，並且十分中式的呈現對稱之美。
他們所住的二樓，中間有一條長廊連接東西兩側客房，站在長廊望下去，可以看到一樓特意修建的不大卻雅致的庭院。小小的池塘，旁邊綠植妝點，幾張茶桌，幾副棋具。
唐糖站在長廊之上靜靜地向下望著庭院，可卻只是假意看風景，其實滿心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今天無論是白天所見，還是晚上住宿的安排，都無疑確定了一件事，就是蘇念白的確和凌塵在一起了。
「僅僅相識了不到一周時間，他們就在一起了？」唐糖想著，心裡不免有點泛酸，可剛意識到自己心裡泛酸，就把自己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情況？我有什麼好難受的？我自己還不是十天就和葉繁在一起了？總不能一邊自己談著戀愛，一邊還期待蘇念白永遠單身吧，難道在內心深處我把蘇念白當備胎了？那我也太惡劣、太婊了吧！」唐糖開始內心各種反思。
「當初在泰國是我避而不見的，回來是我說做好朋友就滿足的，現在他能有喜歡的人應該為他高興才對，這種情緒不對不對不對……」唐糖不停的勸服著自己。
「可是……為什麼他當初面對我時，就體現出一種退縮的態度，對凌塵就可以大方承認？難道因為凌塵長得漂亮？也是，他們的確很般配啊，我不是昨天還說了他們很般配嗎？現在又不爽什麼？啊！瘋了瘋了瘋了！」
「像我這種人，如果是哪部電視劇的女主角，一定會被觀眾罵死的，一邊白蓮花，一邊心機婊。人家喜歡你時，你就裝無知，人家不喜歡你時，你又開始沒事找事了？」
「難道？」唐糖心內一驚：「難道我就是那種惡毒的女二？總牽制著男主的情感，在出現女一的時候，就開始惡相畢露，給人家的感情下絆子？沒錯，就是這樣了！」唐糖抓著頭髮各種自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