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帝嚳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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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是果斷?

  此刻九屠的演繹就是標準範例。

  九個人看到這個逃字後,完全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就走。

  屋內一切,管你多少價值,一概不理,做到了「逃」的真諦。

  既然帝嚳留下的錦囊內沒說怎麼逃,那麼就按照正常程序,准沒錯。

  九屠的這個據點,是在一座山上,據說評上了三A景區,但幾乎沒有遊客。

  原因無他,這裡恐怖傳說太多。

  這仿古建築前面就有一個山包,繞著山包修了兩條窄路,分別是進出所用。

  九屠上了一輛商務車,逃命的時候也不在乎擠一擠。

  從出口出去,負責開車的九屠慌亂之中,把車開到了面向左側的車道,也就是本來的入口。

  現在倒車是不可能了,只能腳踩油門使勁往前沖。

  乾瘦老頭的女兒帶著幾個高手,也是一輛普通的商務車,不顯山不漏水,向著九屠的據點趕來。

  這種事必須要隱蔽,也只能帶著信得過的好手才行。

  到了山包前,乾瘦老頭的女兒看到這般地形,懊惱道:

  「早知道該開兩輛車來,現在從出口車道進入,線人說他們每次來這裡後,都不會待很久,就會出來,別恰好差了路,還有記住我說的,見到他們人影,一句話不要說,更不要聽他們的聲音,直接動手,一旦稍微拖延,會很麻煩。」

  旁邊幾個人檢查了一下武器,沉默點頭,一看就都是一臉殺氣的老手。

  商務車疾馳進入出口的車道,很快被山包茂密的植被遮擋。

  幾乎同時,九屠的商務車在入口車道開了出來,甚至不知道殺他們的人已經來了。

  幾分鐘後,乾瘦老頭的女兒看著空空如也的密室,摸著已經不燙手的茶壺,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了電話:

  「爸,九屠逃了,我看到了九屠遺落在地上的皮紙,上面寫了一個逃字,那應該是帝嚳留下的九屠錦囊,這個世界還在帝嚳的算計里,我們我們會不會選錯了?」

  感受老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帝嚳無私,選擇他無法解決我們的煩惱,所以我們只有蚩尤這一個選擇,也就永遠沒有對錯。帝嚳的算計總會有盡頭,但蚩尤和地獄不會有盡頭,你稍安勿躁,不用擔心,回來吧,這盤棋咱們還下得動。」

  語氣聲音,卻沒有了之前那份自信。

  九屠來到了滿是攝像頭的某車站,在站前公園,這裡都是老人,有下棋的,有打麻將的,還有打太極的。

  九個人在這裡分散開轉了幾圈,確定安全後,在公園一個角落重新匯合。

  「真是沒想到,帝給我們留下的最後錦囊竟然是個「逃」字。」

  「這是不是意味著,帝的算計盡了?九屠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帝未說九屠解散的話,那九屠就還有存在的意義。」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沒有帝令,九屠該做什麼?」

  「繼續做傳承,不問西東,帝令在某一天還會出現。」

  「該是如此,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行動?」

  「安全起見,一如之前,分散開來,不入大城,孤村孤寨,少惹因果。」

  「那咱們得分散開,我去關外。」

  「你倒會選,劉伯溫那廝,就關外的龍沒斬,四季分明,你就把地方占了!」

  「偶回大嶼山打魚咯,那裡四氣還好的啦。」

  「我去海外咯,海底龍脈還在,四氣也還好,那怎麼行?我去斬海脈。」

  「我回老家,我去把龍脈接上,我老家現在就倆季節,冷死熱死,哎!」

  「.那我也去接脈」

  「都接活?那可是九十九條龍!」

  「以後的世界,還怕龍多嗎?」

  「言之有理!」

  卻不想這接脈的選擇掀開了一番大勢。

  九屠九人,互相稽首,轉身形,四散而走。

  剛走幾步,突然又都停下了腳步。

  「道友們,還能再見嗎?」

  九個人幾乎同時問出了這句話。

  然後同時深吸一口氣,都沒有回答。

  他們知道,此生恐怕很難再見了。

  九屠之中,有一人姓薩,名為薩青山。

  他正是那個張羅著自己留在關外之人。

  他乘車一路從中原出關,然後繼續向北。

  坐動車,坐綠皮車,到最後坐驢車,總算是到了孤村孤寨。

  這裡地處常白山原始叢林旁,有很多幾戶或者十幾戶的自然村。

  別看每個小村子都不大,但是整個大隊可是不小,遍布了原始叢林邊沿和山前河流兩岸。

  薩青山下了捎道的驢車,走在這幾乎保留了最原始樣貌的北方村落,使勁的吸了一口山間的空氣。

  走進一個只有二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薩青山走在沙子鋪的村路上,看著兩側黃泥為牆,稻草為頂的尖頂小屋,仿佛回到了童年。

  摘了一片柳葉,在旁邊的溪水裡洗了洗,然後用柳葉擦拭眼睛。

  柳樹陰,其氣純卯,以之洗肝木開竅之眸,最是通氣。

  洗過後,他微微閉上一會眼睛,然後猛然睜開,將這不大的村落一眼忘穿。

  這是風水先生的望氣之術,只是這一眼,薩青山就把整個村子每家每戶籠著的氣看個清楚,這也是走村的陰陽先生必會的竅門。

  必須先看清楚各家之氣,判斷其家庭財產如何,最近氣運如何,觀雜色以辨問題所在。

  一旦看到那家庭條件比較好的,最近還有點小問題的,陰陽先生肯定就叩門了。

  因為好解決,還有錢拿。

  窮家陰陽先生是不會敲門的。

  比賊還嫌貧愛富。

  薩青山只是一眼,就找到了今天的錢東。

  走近一看,不由得暗贊自己眼神之准。

  這家前後兩個院子都很大,土牆也比別家高一頭。

  最主要的,人家這雖然也是土房,但前面臉貼了一面紅磚。

  這叫一面磚,證明家境條件還是不錯的。

  薩青山回憶了一下剛才所望之氣:

  「這家氣運小富,然氣中雜有黑氣,氣走下沉,是女妨夫之氣,這家男人怕是小病不斷,小災不絕,我破上一破,能弄幾天飯錢。而且這家氣中有桃紅色新生,這是有婚嫁之喜,這時候陰陽先生登門,為了討個喜氣,也絕對有所獲。」

  心裡想好了台詞,引手以食指關節叩了扣木板大門。

  不一會,聽到了門軸的「吱嘎」聲,這是主人家開門走出來了。

  薩青山挺了挺腰杆,讓自己更筆直一些,更仙風道骨一些。

  狗鏈子栓的大門在裡面打開。

  「吱嘎!」

  灰突突的木門敞開一條寬縫,一個豐潤的婦人在門縫裡露出臉來。

  薩青山幾乎在看到婦人那一刻,就確定這家男人應該是腎不好,用的多造成的。

  漂亮啊!

  那婦人看著薩青山疑惑道:

  「你好,你找誰?」

  薩青山沉著嗓子,道:

  「遊方之人,今日得緣,見你家有絲絲黑氣引動,當是你家男人有些小難,便隨緣而動,積德行善。」

  那婦人眼睛一下起霧,泣聲道:

  「先生看得准,但是先生您來晚了,我家男人兩個月前走了,在外務工,被砸傷,躺了幾個月,到底走了。」

  薩青山一愣。

  他的內心是震撼的。

  因為很明顯他看走了眼。

  然而以他的望氣之術,這樣的情況不可能看不出。

  「奇了怪,我竟然沒看出這一茬。」

  想到這,心中突然念動。

  「是帝!」

  心中想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薩青山好像悟到了什麼,忙看著那婦人問道:

  「家中可有喜事?」

  那婦人一愣,忘了哭了,忙道:

  「寡婦一個,能有什麼喜事?」

  薩青山再看婦人面向,又問道:

  「可有一子在家?」

  那婦人面色一白,愈加悲哀道:

  「去醫院看過了,我身體有毛病,沒得生,否則也不用這樣孤苦伶仃一個人」

  薩青山內心震撼。

  因為這婦人明明是有一子之相,這房中之氣,也有紅鸞之意,但是一個都沒準。

  他眼珠轉了轉,突然叫了聲道號,問道:

  「大嫂家裡可有房出租?這裡山水清澈,我想在這裡悟道幾日,我見院外那棚子就不錯,不入院子,可保你安心。」

  若不是薩青山說出這話,這婦人恐怕肯定是拒絕的,畢竟自己還是知道自己長得漂亮,這兩個月來騷擾的男人就不少,就沒見一個怕是非多的。

  薩青山說出這番話,這婦人倒反而不怕了,加之山里人膽子本就大,心思彎彎繞繞的少,當下道:

  「哪能讓先生住牛圈,我家三間房,還有個下屋,先生就住下屋吧,不用租金。」

  薩青山現在算是明白了。

  這房子氣中的紅鸞,是因為自己而動的。

  這以後就是他的家,而這婦人是他媳婦。

  「帝,給我們都安排的這麼仔細嗎?帝啊,謝謝你給我一個這麼漂亮的媳婦」

  是不是帝安排的不知道,反正薩青山理所應當認為如此,相當坦然的接受了安排。

  工具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被安排了,還很高興的接受了。

  混忘了,工具人總有哭的時候。

  十八層內。

  雲千峰主導的會議在荒島上進行著。

  現場很沉默。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走出去。

  巫族那三個長老回憶過往,說當時就是帝嚳讓他們進入十八層,然後在這裡沉睡,當時沒提怎麼出去這一茬。

  巫族這些人也理所當然的認為蚩尤一定會知道。

  當然,現實打擊了他們,雲千峰不知道。

  雲千峰獲得了六道盤,原本準備大展身手,懲惡揚善呢,結果現在可好,哪也去不了。

  而且這全知之眼內的規則是,十八層地獄的意識無法輪迴,所以六道盤在這個規則下無法將他們托生出去,徹底堵死。

  旁邊看起來很認真的巫酥也沉默著,雲千峰對她沒報任何希望,畢竟智商七十九。

  但是巫酥是所有沉默的人里,最活躍的一個。

  她一會拿起一塊雲千峰準備畫圖和寫字的紙筆,一會玩弄一下鎮紙。

  那紙張被她弄得皺皺巴巴,高低不平,還不小心在那紙張上弄出了三個墨點。

  雲千峰被她鬧得心煩,正準備攆她出去玩,卻恰好看到了巫酥手裡拿著,正準備丟棄的紙張。

  「慢著,巫酥把紙給我!」

  看著那凸凹不平的紙,看著那幾乎呈等邊三角形排列的三個黑點,雲千峰想起了楊玉奴。

  「大丫鬟是在日蝕之日身死,然後直接進入了十八層地獄,也就是說這十八層的確還有另外一個出入口,不需要經過審判之門。」

  想著,他看著凸凹不平的紙,用筆畫出虛線,看著高低錯開的連線,雲千峰皺著眉頭,思索道:

  「不對,不是只有十八層有另外一扇門,而是天堂地獄本就是連在一起的,這是潘洛斯階梯的形變,但依舊是維度的演繹,在這樣的地形下,無論怎麼走,最多只能走回原點,但永遠也找不到邊際,就像圓形的星系一樣,是困死的,無法走出去的。

  但同樣的,這樣的閉環內,也是無法走入的,那麼大丫鬟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十八層地獄的大門又是如何設置的?他們是如何走入這個閉環?

  日蝕嗎?為什麼一定要日蝕呢?這裡的夜晚也沒有什麼特別,就是烏漆嘛黑的天幕,所以不是夜晚天黑的問題,而就是白天情況下的日蝕才有關聯。」

  雲千峰想到這,走出皮氈房,來到門外,看向天空之中那永遠不怎麼明亮的太陽。

  地獄的太陽能有這樣,很不錯了。

  其他人也都跟了出來。

  天璣最近才來,但畢竟是九屠原來的頭,九屠有什麼問題,還是借天璣之口。

  他走到雲千峰身邊,靠後半步,低聲問道:

  「蚩尤,您發現了什麼?」

  雲千峰腦子裡還是潘洛斯階梯這個閉環,同時還有地球的空間輪廓,互相對照,那一刻他悟了:

  「不是潘洛斯階梯,大丫鬟他們被捲入十八層,也和日蝕沒有關係,帝嚳只是用這種巧合提醒我該怎麼走出去,難道他甚至算到巫酥會不小心在我眼前畫出三個點?還是.」

  雲千峰禁不住想回頭看一眼巫酥,但卻生生忍住,而是對著天璣苦笑道:

  「帝嚳的確說話算話,保留了巫族的記憶,讓巫族新生。帝嚳也的確給了九屠永生,甚至帝嚳給了九屠和巫族作惡的權力,能給的他都給了。」

  巫族的三個長老,還有身邊的九屠,大天使等人聽到這話後都是面露喜色。

  倒是最講究利益的石匠會一號問出了這個問題最關鍵的核心。

  「蚩尤,帝嚳給了我們那麼多,那代價是什麼?」

  雲千峰看著灰濛濛的太陽,隨後低下頭,點了一根煙。

  他實在不忍心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測。

  旁邊幾人都看著雲千峰,等待著那讓他們惴惴不安的答案。

  未知很可怕,尤其是百分百不好的答案。

  雲千峰把煙抽到半截,也沒鼓起勇氣說出答案。

  巫族沉睡萬年,九屠對帝的命令赴湯蹈火,如果結果真如自己猜測,那麼帝嚳實在太殘忍了。

  最性急的九屠文曲實在忍不住了,帶著哭腔急問道:

  「蚩尤,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走出去?帝嚳又在我們身上收取了什麼樣的代價?您說啊!」

  雲千峰扔掉菸蒂,用腳使勁一踩,沉聲道:

  「你們自己看吧!」

  說著,他身上開始散逸散發著青色光暈的光點。

  那些光點在雲千峰體外快速匯聚。

  很快凝成了一個身材高大,身體健碩,獸頭耳如角的蚩尤真身。

  這由元匯聚而成的蚩尤,是雲千峰的另一具身體。

  雲千峰就是蚩尤,蚩尤也是雲千峰。

  不需要命令,不需要指揮,雲千峰的蚩尤身體,在肋下快速伸展長出一對翅膀。

  隨後,蚩尤之體振翅高飛,直向灰濛濛的太陽飛去。

  蚩尤飛行的速度極快,很快就消失在高空之中。

  天璣低聲問道:

  「蚩尤,您要做什麼?」

  雲千峰看著天空,淡淡道:

  「遮天!」

  正說著,就見灰濛濛的太陽之下出現了一個黑點。

  那黑點越來越大,就像入水的墨點擴散開來。

  那是元以顆粒狀展開,鋪成了一張遮天的網。

  很快,太陽就被遮住了一小半,幾個呼吸後天地開始昏暗。

  最後,終於徹底遮蔽了日光。

  雲千峰以蚩尤之身,人為的製造了日蝕的天象。

  也就在日蝕形成的那一刻,仰望天空的人,這裡的每個人,知道了帝嚳收取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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