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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覺得,自己應該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她又不是廟裡的菩薩,一點凡心都沒有的。

  然而命運,往往不可理喻。

  江湖,敞亮的人是敞亮的玩法,但卑劣的人永遠在突破卑劣的底線。

  沈柔章是個女人,當一些自以為是的男人想要拿捏一個女人時,最噁心人的辦法當然是下藥,且是烈性春 藥。她憑著最後的力氣重傷敵人、回到落腳之地,劇烈的滅頂感幾乎讓她喪失了所有的感知力。

  於是,當周恕之出現時,她不是拒絕,而是本能地纏了上去。

  然後就是一夜荒唐,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渾身酸軟自不必言,最叫她驚恐的是,她看到了她身邊躺著的良家少男。

  「我會對你負責的,或者說,你應該對我負責吧,沈女俠?」

  沈女俠氣得當場穿好衣服,提著懸水劍飯都沒吃就出去找人干架,不是給她下烈性春藥嗎?那就翻倍下回去,精蟲上腦的垃圾,去死吧!

  一頓發泄完,沈柔章對上周恕之的眼睛,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兩人開始默契地結伴遊歷江湖,在商場上,周家麟兒周恕之的名頭貫徹整個江南地界,但在江湖上,他是個不名一文的無用小子。他跟在沈柔章身邊,看著她仗劍行俠,看著她為民除害,看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這不應該用簡單的性別去定義,他只知道,他愛上了她。

  從愛上她的外表,愛上她的強大,到愛上她柔軟善良的內心,實在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但同時,周恕之也知道,他或許留不住她。

  」真的要走嗎?」

  「嗯,阿恕,我不會是一個好的妻子。」

  「但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

  「但我卻並不願意,我是個劍客,過不了你家的生活。」

  柔章的心裡有一塊堅硬的寒冰,他嘗試著焐熱,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一塊冰結得太久了,除非柔章自己願意,否則誰也無法撼動祂。

  周恕之不懂劍,但他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因為這一塊寒冰的存在,她選擇離開他,而也因此,她的劍道似乎陷入了某種困境。

  那是他就知道,他應該放手,如果強行將她留下來,他們將不會有任何美好的未來。

  於是在某個尋常的夏日,他送她離開鎮州府,自那之後將近六年的時間,他只能聽到她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傳聞,卻再也見不到她的人。

  他當然知道她在避開她,但周恕之想要讓她知道,他不是她劍道上的阻礙,無論她何時回頭,他都還在原地。

  周恕之甚至已經最好了等候一輩子的決心,然而轉機……來得比他預料的要早好多。他也從沒想過,那荒唐一夜,竟給他帶來了一個兒子。

  沈辭春,阿辭,他和她的兒子,這叫他如何不喜歡!

  但高興過後,他又有些憂愁。

  將近六年過去,柔章心頭的寒冰不僅沒有一絲的融化,甚至更加堅硬寒涼了。他甚至開始懷疑,當初放她離開,真的對她好嗎?

  他不知道答案,但好在,天眷努力者。

  鎮州府外,這是周恕之第二次送別柔章,上一次他什麼話都沒說,這一次也一樣。但他希望,她能得成所願。

  「阿辭,你也想你娘親了,對不對?」

  阿辭點了點頭:「爹爹,你也想我娘了嗎?你是個大人了,堅強點吧。」

  周恕之:……

  他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說話實在噎人,周恕之忍不住伸手將兒子舉起來,聽到阿辭高興的叫喊聲,他猛然扭頭,卻見屋檐上,他的心上人笑容燦爛地倚劍坐在那裡。

  「柔章!」

  「娘!阿辭也要上房揭瓦!」

  周恕之只覺得手裡一空,剛剛還在他懷裡的兒子轉瞬就飛到了柔章的懷裡,看著母子倆久別的互動,他的心裡軟成了一團。

  真好,他等到了呢。

  雖然冬天將近,寒氣逼人,可柔章心頭的堅冰,總算開始融化了。

  「怎麼了?」笑得這麼惑人,沈柔章心裡想。

  「恭喜你。」

  沈柔章微微抿了抿唇,然而嘴角的笑意還是從眼底流泄出來:「謝謝,阿恕,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周恕之卻笑了笑,映著滿院的梨花,簡直好看極了:「不晚,只要是你,怎麼都不晚。」

  悟劍一事,若能悟成,便是一日千里。

  沈柔章數年未有寸進,可北上一月,卻抵得到她過去十年悟劍。

  這當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譚昭的果酒剛好也釀成了,作為朋友,當然沒道理不開兩壇慶祝一下。

  「好酒!」

  沈柔章有些醉了,事實上除了不能喝酒的小阿辭,其他人都有些微醺。

  說起來,譚昭自己雖然是個釀酒大師,可他酒量實在很一般,跟他那些喝酒當飯的朋友根本沒法比,但如果是普通人,他的酒量倒也還算能打。

  至少,可憐的賀蘭固少年郎已經完全醉了,果酒兩杯倒,太遜了。

  「少年郎,你這酒量不行啊。」

  賀蘭固已經醉得臉頰通紅,他倒在桌上咕噥了兩句,又很快撂倒了,甚至差點帶倒旁邊已經被沈柔章灌醉的某位周姓少東家。

  當然,也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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