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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她還只是柳非手底下的實習生。
針對水寨的圍剿。
她還沒有資格參與。
也正是因為那時的她沒有資格,她才沒有出現在413犧牲名單里。
自妖管局分崩瓦解,特設局取而代之,第一任局長是位溫文爾雅的人。
也是那位領著郎宗壹行事公允。
但就是這樣一位被郎宗壹異常尊重的人,永遠沉在了水寨湖底。
馬微微帶著晏玖來到檔案室。
她站在門口。
馬微微道:「前輩進去吧,我在外面給前輩放風。」
晏玖點著頭。
邁進散發沉重氣息的檔案室。
找到了被封存的S級檔案。
晏玖沒有忘記霍煜在楚家請她幫忙的事,對方告訴她,水寨遺址里蘊藏著一個秘密。
晏玖翻開檔案。
看到了一個塵封的故事。
特設局繼承妖管局諸多「遺願」,成為與邪惡相抗衡的勢力。
然而。
前有玫瑰十字。
後有玄門。
特設局完全就是蟲臂拒轍。
四年前。
妖管局最後一名臥底用生命傳遞出重磅消息——玫瑰十字的據點。
特設局的人自以為找到老巢。
卻不知那是玫瑰十字夥同鮫人族設下的圈套,為得就是將特設局精英一網打盡,讓特設局再無暇阻礙玫瑰十字的行動。
從特設局損失慘重。
從郎宗壹退居二線。
足以看出玫瑰十字的成功。
晏玖的指尖滑過冰冷的文字。
出發一百一十七人。
倖存者只有三人。
薄薄的紙張上總結的幾句話,便是無數條血淋淋的人命。
看者為之動容。
何況撰寫者?
郎宗壹作為當時的倖存者,所承擔的壓力與愧疚可想而知。
這四年來,郎宗壹又是怎麼撐起自己,撐起特設局的,無人知曉。
晏玖眼尾有些微紅。
她找到特設局第一任局長的檔案。
鍾平泉,男,43歲,玄門鍾家第10任家主,曾任妖管局副局長……
晏玖對鍾這個姓多有感觸,源自她師父姓鍾,現在,又多了一個原因。
她緩慢地合上檔案。
然後。
找到辦公室里的郎宗壹。
郎宗壹頭也不抬:「不可能。」
晏玖雙手按住桌面,不解道:「為什麼不能重啟檔案?」
她知道郎宗壹還沒有走出水寨遺址案件,她想幫人走出來。
水寨遺址里藏著的秘密,那個秘密可以讓特設局湧入新鮮血液。
否則,霍煜就不會費力根據水源源頭偷偷調查那麼久。
重啟檔案。
挖掘秘密。
她可以做第一負責人。
郎宗壹深知水寨遺址的危險,就是因為晏玖執意要當負責人,他才不會同意。
特設局禁不起二次動盪。
他可以出事。
總顧問不可以。
郎宗壹面無表情:「鮫人王族溪落以自身血肉與靈魂獻祭,才穩住地底泉眼,你去做什麼?取代她,成為獻祭品嗎?」
特設局當初的出動。
同樣讓鮫人族死傷無數。
而郎宗壹卻無法像恨玫瑰十字一般去恨鮫人族,因為他們最後才知道,鮫人族也只不過是黑白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持棋人從始至終沒有出面。
為了彌補輕易錯信玫瑰十字、害了特設局和鮫人族的過失。
溪落甘願墜入泉眼。
堵住源源不絕的黑暗之力。
玫瑰十字利用鮫人族,將水寨變成戰場,選址原因或許是泉眼中真有法器。
可是。
黑暗之力非同凡響。
為了一件不知道是否真正存在的法器而去冒險,並不值得。
晏玖止不住嘆氣。
她的師兄太善良了,怎破!
晏玖不好在這裡直白地告訴郎宗壹,她能吸收黑暗之力。
她換了個不太僵硬的話題。
晏玖嘆氣道:「那頭僅存的鮫人確實有些可疑,你打算從她嘴裡問出什麼話?」
郎宗壹握緊手中的簽字筆。
他審訊鮫人,是想知道被玫瑰十字抓走的那兩名鮫人是否是當年的叛徒。
郎宗壹自以為找到鮫人族的叛徒,就能暫時紓解他內心積攢多年的痛苦。
事實上並沒有用。
他只是在自我欺騙。
難耐的痛苦依舊會像一把生鏽鈍刀,反覆切割著鮮血淋漓的傷口,使其無法癒合。
他忘不掉那天的腥紅。
遍地的血總能化作無形的線,死死扼住他的脖頸,讓他連喘息都變得艱難。
晏玖又道:「師兄想知道什麼,我有很多讓她開口的辦法,比如搜魂。」
人的命數容易被算出。
其餘種族卻不容易。
要想知道。
搜魂術是最好的辦法。
晏玖眼底閃過一抹狠意。
她不太想知道鮫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只知道讓她師兄痛苦的存在都該扼殺。
郎宗壹低著頭。
沉吟不語。
明明他該呵責晏玖的危險想法。
指正不是誰都適合搜魂術。
指正他們不能私下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