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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看向簡雯。
封了簡雯的第二感。
讓其有眼不能視。
簡長老苦口婆心:「鍾羽,不要造孽。」
簡鍾羽仿佛聽到笑話一般:「一個造孽不少的人讓我不要造孽?」
她冷漠地看著圍上來的人。
沒有再廢話。
簡鍾羽散出晏玖給她的奔雷符,只給了簡家人兩個選擇。
要簡雯,她便毀了簡家。
要簡家,那便親手殺了簡雯。
簡長老震驚:「你怎麼如此惡毒!?」
簡鍾羽不擅長和人溝通,她能站在這裡說那麼多完全是因為心裡的怨氣。
聽到簡長老的話。
簡鍾羽再無心解釋。
忽的。
一道調侃的笑聲傳來。
「這就惡毒了?看來你是個被養在溫室里的花骨朵,沒見過真正的惡。」
簡鍾羽驚喜地看向聲源處。
晏玖不知何時出現,看著簡鍾羽道:「這就是你帶傷也要出來辦的?」
簡鍾羽突然收斂笑容。
面對晏玖嚴肅苛責的模樣。
簡鍾羽的心臟像是被無數根纖細的弦死死勒住,不斷地收緊。
讓她又慌又疼。
連帶著胸腔都在顫慄。
她的心狠被老師發現了?
那麼。
老師還會收下這樣的她嗎?
簡鍾羽想把簡雯擋在身後。
第一次露出尖牙反撲的小凶獸,不想讓晏玖看到她惡毒的一面。
就在簡鍾羽惶恐不安時。
晏玖嘆氣。
她很想告訴簡鍾羽。
有她在。
但簡鍾羽不能用普通方式安慰。
晏玖只道:「老師教你的第一堂課,對待惡人,要從身心上百倍奉還。」
剎那之間。
晏玖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刀,通身懾人的攻擊力無處藏匿。
說話時。
晏玖一臉慈悲相。
如果忽略她帶來的恐懼,她好似是來救苦救難的菩薩。
被封住視覺的簡雯看不見晏玖,卻不會忘記這個導致她傷痕累累的聲音。
簡雯害怕了。
她仿佛回到被荊棘穿透身體的時刻。
簡雯死咬著嘴唇。
她感覺到晏玖在思考怎麼折磨自己。
很快。
一股通徹骨髓的疼感襲來。
簡雯的眼睛、舌頭、耳朵、鼻子被鋒利的晚風鑽破,徹底失去四感。
晏玖收斂戾氣,溫柔地看向怔愣的簡鍾羽:「學會了嗎?」
簡鍾羽反應過來。
晏玖不是來「興師問罪」。
她的老師原來是來和她沆瀣一氣的!
早在別墅她就該知道才對,她的老師和別家的不一樣~
簡鍾羽重重點頭:「學會了!」
晏玖滿意地看向目瞪口呆的簡長老等一眾,恢復起初的冷漠。
簡長老後退了兩步。
他沒有忽視晏玖的壓迫力。
那種感覺就好像晏玖是只蟄伏已久、蓄勢待發的毒蛇,隨時可以發出致命一擊。
簡長老強撐著才能站穩,沒有在簡家小輩前丟面:「閣下,這……」
晏玖無情打斷:「簡家主沒死,我只能默認他放棄以一人性命保簡家太平。」
簡家人:「!!!???」
晏玖眼眸微眯:「如我學生所言,簡雯和簡家,你們保哪一個?」
漫天的奔雷符折射出寒意。
風暴在空中醞釀,隨時可以化作脫韁的野馬,掀起令人窒息的雷霆萬鈞。
簡家人左右為難之際。
有兩張符紙兀自燃燒,下一秒,驚天動地的雷聲帶著無盡怒意席捲而來。
響雷打在其中兩個惡貫滿盈的人身上,二人當場化作焦炭,雷霆不減威力,又在地面鑿出一個半米深的巨坑。
突如其來的殺戮驚得簡家人頭皮發麻,讓他們顧不上痛斥晏玖的草芥人命。
這還只是兩張符紙。
若是幾百張加在一起。
玄門還有簡家嗎!?
眾人不敢細想。
簡家本該是一片清雅寧靜,此刻卻像是妖魔四伏的陰曹地府。
月光將晏玖的影子拉長,打在眾人面前,像一把劈進他們心底的利刃。
晏玖的眼神平淡中帶著毋容置疑,他們知道,一旦選錯就是萬劫不復。
這一刻。
簡家人徹底慌了。
「我們保、保哪個?」
「少主做了錯事,惹了前輩,前輩生氣也是應該的,是應該的!」
「我們不知道少主犯了什麼事,前輩千萬不要遷怒我們啊!」
「就是就是,少主一定也想簡家安安穩穩,少主該主動站出來承擔。」
晏玖甩袖。
笑著將簡雯扔在眾人面前。
簡雯像只垂死的野獸,她聽不到也看不見,卻知道她被拋棄了。
她很想仰天大笑。
多麼相似的一幕。
七年前,她站在父親身邊目睹二叔一家遭全族遺棄,淪為階下囚。
今天。
輪到了她。
數不清的攻擊落在簡雯身上。
在簡長老的闔眸默許下。
簡雯先一步落了黃泉。
見簡雯死的不是分身。
晏玖滿意了,她讚許地看著簡鍾羽,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殺人不一定要用自己的手,這一課你可以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