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紙上這排看起來毫無關聯的數字和符號指引著謝天武,他查找著那篇文章,在字符下寫下了對應的字,

  「他,前,往,南,橋。」

  謝天武一怔,又仔細將字對了一遍,果然是這樣沒錯。

  段雲瑞離開了榕城這他知道,但跟著的人說,他是領了個小姘北上避暑去了,這與南橋根本南轅北轍。

  隱瞞行蹤,那必是見不得光的買賣,他思索片刻不禁低低地笑出了聲。

  「阿棠啊,你可真是我的乖兒子。」說著,他將面前的紙揉了個粉碎,「看來這次是要為父親辦大事了。」

  作者有話說:

  下次更新在周三哦

  第22章 父親

  來戲園子聽官戲的,許多都是衝著白靜秋,但今日他的戲牌卻未掛出,旁邊站著個小童一直賠著不是,說是病了。

  可園子深處的房裡,白靜秋正身姿筆挺地坐著,身旁站著的正是班主。

  「該說的都說了,官戲現在淪落到什麼地步你自己清楚,要不是我緊護著,你能清白到這年紀?」班主苦口婆心,仿若一位痛心不已的老父親,「說到底,我還不是最疼你。」

  什麼疼愛,不過是怕賣早了不值錢了,待價而沽罷了。

  白靜秋心裡清楚早晚有這麼一天,比起那些個早早就被擺布的人,他還算走運的。

  可這又算得什麼走運?

  他一言不發地垂下了眸子,身形依舊倔強。

  「我也給你機會了。」班主一語道破,「可人二爺不但屋裡收了一個,聽說又帶了個出去避暑, 壓根兒就沒想起過你。

  「哦對還有許少爺,天天送你點那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一瞧就是不上心。哪裡比得上劉署長出手闊綽,抬抬手給咱們戲服就都換了新。

  「雖說劉署長是有些傳聞,但你與那些低賤的妓子又不一樣,他說了你可是台面兒上的人,若你應了必當寶貝一樣捧著,斷不會行那些……咳……」

  還能哪些?別說白靜秋,就是整個榕城名流上誰人不知,那劉署長是有些癖好的,就是死在他手裡的也不少。

  任憑班主說得天花亂墜,白靜秋就好似被定住了一般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反應,儘管他知道自己的抗爭其實很可笑。

  往後的事兒他太熟悉了,無非就是先好言相勸,如若不行再來些手段,最終沒人能夠逃過這命運,哪怕他是如今戲班裡一等一的角兒也無濟於事。

  木門哐的一聲被重重摔上,服侍白靜秋的小童蘅官兒嚇得驚叫了一聲,可白靜秋就好似魂兒都被抽乾淨了似的,依舊是那姿勢。

  「師哥……?」

  蘅官兒小心翼翼地喚了聲,可方才恁大動靜都沒能驚動,這輕輕一聲卻好像雷霆萬鈞,卻教白靜秋「啊」的一聲,臉色慘白。

  「師哥,我……我不是故意的!」蘅官兒當是自己嚇著他,聲音都發了顫,可下一秒那雙發直的眼漸漸凝了神,唇上也有了些許血色。

  「蘅官兒,你快去打聽打聽,段二爺當真不在榕城?」

  「師哥,外頭人都這麼說了,那不會有假。」

  「是嗎……」

  這哪裡能有假?

  白靜秋的臉色比冬日裡的晨霜更要白上幾分,脆弱的好似一碰著陽光便會消融,再不復天日。

  若是二爺知道了定是會幫自己的吧,那會兒自己在台子上暈倒,班子裡的人慌作一團,看官們更都躲得遠遠。

  當時他是最尊貴的那個,卻又是最不嫌棄他的那個。

  將自己抱進了他的車裡,送了洋人的醫院,還替他付了藥錢。

  但此刻越是想這些,白靜秋就越覺得喉間發苦,雙眼閉起,掩下了萬般不甘,待再睜開時看向的卻是床下那隻小小的木箱。

  「蘅官兒,那箱子取來。」

  裡頭零零碎碎,新奇的有,有趣的也有,都不貴重卻用了心。

  他等不得了。

  一封信交給了蘅官兒,許府的門房見信上字跡清秀,雖不像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卻是個小孩兒送來的。

  「大哥您可一定要送到三少爺手裡啊。」蘅官兒掏出兩塊銀元,塞進了門房手裡,「一定啊。」

  門房看到銀元兩眼放光,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可待蘅官兒一走,信便塞到了一沓子拜帖下頭,轉身掏出了煙鍋。

  輕煙縈繞了小小的房間,那露出一角的信件,卻無人再憶起。

  蘅官兒奔跑回戲園子的身影穿過了人來人往的和平路,這裡很熱鬧,可路口的麗都卻安靜得很,沒了夜裡的喧囂。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走到了麗都的大門口,守門的與他二人說了幾句,將高的攔在了外頭,然後將門開了一條縫隙,另一人側身鑽了進去。

  這個時間這裡是寂靜且黑暗的,林知許熟練地在過道里穿梭,直直地走到了孟冬的辦公室。

  他推開,裡頭依舊是漆黑一片,林知許遲疑了下,沒有去撥動開關。

  「真不愧是棠少爺。」一個聲音自暗處響起,不是孟冬那儒雅溫潤的嗓音,「以痴傻之身深陷棠園還能行動自如。」

  「楊副官。」這嗓音其實還留有少年的清潤,卻冰冷異常,「父親怎麼說。」

  「你帶回去的那個消息,他老人家很滿意,臉上都掛著笑意。」楊元龍緩緩道,「段雲瑞北上只是個障眼法,他的確去了南邊的南橋港,但目的還未可知。」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