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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鶯音就是榕城本地人,老街坊都知道她,雖在麗都混得風生水起,但背景卻十分簡單。」肖望笙並未細講,他清楚得很,段雲瑞感興趣的並非是杜鶯音。

  「至於林知許。」故意拖了個長腔後,眼看著段雲瑞身體微微前傾,肖望笙不禁嘴角輕揚,「他不是本地的,是桐城人,脂粉胡同知道吧,他母親做妓女時不知與誰懷的,算是妓院長大的。」

  「妓院……?」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何他呆呆傻傻卻對風月之事極為在行,原來「耳濡目染」所就,「但知許這個名字,卻不像是這種地方出來的。」

  「他母親懷了他以後,一名思慕他母親許久的秀才傾盡家產將她贖回,哪怕這孩子不是自己的倒也是盡心養了,這名字便是秀才所取。

  「本來也能過上個平淡日子,但林知許五歲時秀才得病死了,他母親沒別的營生,後來賣了家產又回到了脂粉巷子開了家下等妓館,直到母親去世後妓館關了門,他才輾轉被賣到了麗都。」

  這與他十年前記憶中的那個孩子的經歷並不相同,段雲瑞略一思索,忽地問道,「那他是自小就是傻的?」

  「是。」肖望笙很肯定,「巷子裡隨意打探,都這麼說。」

  林知許的背景雖複雜些,卻很完整,天衣無縫。

  「或許此人真的是湊巧出現在你身邊?畢竟上次差點兒就給折騰死了。」透過薄煙,肖望笙的雙眸中流轉過一絲調侃,「我還當你不會管他死活,誰知你卻沒忍住。」

  「我沒碰他。」

  「什麼?」肖望笙瞬間挺直了後背,就連手中的煙燼都落在了桌上,「他都那樣了你竟沒碰嗎,那他後面當時怎麼……」

  他突然想到當時床褥上那個形狀逼真的玩意兒,瞬間明白過來,不由地打趣道,「更有意思了,我們段二爺竟知道心疼人了,不過說起來這小傻子長得的確不錯。」

  僅僅是長得不錯,絕不足以讓段雲瑞做到這等地步,尤其是在將人送回麗都後,他甚至暗中派人去盯著了林知許。

  個中緣由段雲瑞並未言明,但肖望笙看出了在意,也同樣看出懷疑。不過此刻一個可能別有用心的妓子盯著也就罷了,不必耗費太多精力。

  但麗都的一個傻子入了棠園這事算不得秘密,很快便也傳進了許言禮的耳中,讓他頗為疑惑。

  他一直以為段雲瑞對白靜秋不一般,卻沒想到還另有千秋。

  「有點意思。」

  聽了手下的稟報,許言禮將準備好的一瓶雪花膏放回了桌上,起身對著鏡子將自己的頭髮抹得服服帖帖,「今日就不去戲園子了。」

  似乎對自己的髮型極為滿意,許言禮轉身輕笑,向外走去,

  「去麗都。」

  他也是麗都的常客,車不過到門口,裡頭就都按照慣例準備上了,但許言禮不僅拒絕了往日常伺候的,甚至連自己的手下也攔在了外頭,獨獨就點了林知許。

  孟冬先是意外,但聰明如他馬上明白了許言禮的用意。

  他這是要與段雲瑞槓上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好不容易緩過來些的林知許,已然是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孟冬知道今日這關不好過,邊陪著笑臉,邊用盡了各種方法想讓許言禮打消這個念頭,但他顯然是鐵了心,任憑孟冬如何許言禮就只一句話,

  讓那個傻子來伺候,不然便明日就能讓麗都在榕城徹底消失。

  孟冬的堅持同樣也讓許言禮心中的怒火愈演愈烈,一個下等的娼妓而已,就算是被玩死了又如何。

  許言禮現在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那便是因為他伺候過段雲瑞,孟冬這就是故意在撂他的臉面!

  「我聽說你曾拒絕了好幾個想要帶他出去的客人,但卻獨讓他去了段雲瑞的棠園,折騰了半死回來。」許言禮看似無意地摸向了腰間的槍,然後滿意地看到孟冬變了神色,「我今日已給了你面子,就在這兒瞧瞧是個什麼玩意兒罷了。」

  「許少爺,他平日裡就是個伺候不周的,這又病著,迷迷糊糊的必然會怠慢了您。」孟冬仍不肯退讓,「要不再過幾日,過幾日好些了再說。」

  「他是個什麼東西,敢讓本少爺等!」許言禮耐心殆盡,啪地一聲將槍拍在了桌上,將桌面都磕出了一個坑洞,「阿城。」

  「是,少爺。」

  「你們幾個去後面,把那傻子給我帶過來,我倒要看看誰敢攔!」

  孟冬霎時間變了臉色, 他立刻附耳對一直跟在身邊的經理低聲道,

  「要出事,去通知武爺的人。」

  孟冬眸色陰沉,緊跟著下了樓,可他並未跟隨這幾個人進入後台,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一名獨自在卡座飲酒的男人後,一把拉著了正在撥打電話的經理,

  「跟他們說,段雲瑞的人也在。」

  音樂響起的一瞬間,幾個人直闖入了後台,手中黝黑的槍將眾人嚇得全都定在原地噤了聲,眼睜睜地看著這幾個人進了屋,將手腳仍是癱軟的林知許拖了出去。

  許言禮打量了一番被扔在地毯上,還在不停小口喘著的人,近了兩步,用擦得鋥亮的鞋頭勾起了林知許的下頜,強行仰起了他的頭,將面容完全展露在了眼前。

  包間裡的燈就算全部點亮,也透著曖昧的昏黃,鋪在身上,柔和且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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