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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拿文件進來的,是他不可或缺的助手,亦是好友的肖望笙。
倫薩的地圖鋪在了桌上,密密麻麻的地名看得人眼暈,段雲瑞伸出了修長的食指自北而起,沿著海岸線向下慢慢滑著,直至在指向東南處,眼睛驀地一亮,
「HollyLand。」
「這!」肖望笙的心頭也猛然一跳,不由地湊近了些,「難道伯格先生的意思是……?」
「呵。」段雲瑞直起了身子,唇角勾起了一絲勢在必得的微笑,「這次茶葉的出口要開闢一個新的航線了。」
看來伯格對於藥品的生意顯然已動了心,茶葉不過是個探路的幌子,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是要探出一條穩妥且隱秘的通道。
「伯格終於想通了!」肖望笙也興奮地雙眸晶亮,「只要這條航線能建立起來,咱們就再也不用怕藥物短缺了。」
段雲瑞捏起了電報的一角,又看了一遍,扔進了煙缸。
「嚓」地一聲,磷火的味道在這一瞬間竄入鼻腔,點燃的火柴扔了進去,幾秒鐘的時間便將紙片燃盡。
「走。」段雲瑞轉身去拿西裝外套,「去榮平飯店。」
「啊?」肖望笙有些意外,「這麼好的事兒不慶祝一下嗎,還要去工作!」
「八字剛有了一撇,若成了有你慶祝的。」段雲瑞率先走了幾步,「早點兒去,今日還能早些結束。」
「你看我信不信你。」肖望笙看似不情不願,卻立刻帶齊了所有文件,「走走,現在就走。」
榕城獨一輛的勞斯轎車自榮勝百貨後院中駛出,如往日一般穿過新民街,向另一端的榮平大飯店駛去。
而此時一個在百貨公司門口兜售香菸的男人盯著疾馳而去的汽車,突然了拒絕眼前正要買煙的客人,迅速向後撤進小巷,疾步向丘比特廣場急奔而去。
下午的廣場上遊人如織,這雕塑雖羞人,但噴泉卻是十分新鮮的,就算這會兒的太陽有些曬得慌,依舊是有不少人圍在池子邊上看。
壓低寬沿兒帽的杜鶯音正陪著林知許坐在池邊的長椅上,熱得拿出了一把摺疊的檀香扇忽閃了會兒,一扭頭就看見林知許仍扭著身子向後看著不斷翻著水花兒的噴泉。
粼粼的水波映在他臉上,一層淡淡的絨毛都泛著金色的光,晶瑩剔透的,讓她忍不住觸了下,感慨著這細膩的觸感。
林知許被杜鶯音的動作惹的回了下頭,但又馬上盯著噴泉,看不夠似的。
「真是熱死了。」杜鶯音抱怨著,看了腕上精緻的腕錶,「最多再讓你看二十分鐘。」
「姐姐你熱,就去那邊吧。」林知許指了指樹下,離得大約有十幾米遠。
這一指讓杜鶯音眼睛一亮,笑問道,「你吃過冰棍嗎?」
「冰?」林知許愣怔了下,「天熱,沒有冰的。」
「誰說沒有,姐姐我給你變出來,而且還是甜絲絲的冰。」說著,杜鶯音站了起來,剛走出去兩步又不放心地回來,「你坐這兒不許動,我馬上就回來。」
林知許點點頭,看向杜鶯音背影的雙眼被強烈的陽光刺得眯了起來,嘴角是自己都未察覺的上揚。
「新民街。」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林知許瞬間繃直了後背,淺笑亦凝結在了這一剎那。
廣場仍是那般嘈雜,一輛鋥亮的勞斯黑色轎車自邊上駛過,賣煙的男人邊叫賣著邊離開,杜鶯音挑好了兩支牛乳冰棍,開心地轉過了頭,正欲揚起的手立刻僵在了半空。
方才的那張長椅上,已不見了林知許的身影。
第5章 再遇
丘比特廣場如今是整個榕城最繁華的中心,從這裡走,無論是往麗都還是榮勝都不遠,而小商鋪最多的新民街,走得若快些,也不過七八分鐘的腳程。
段雲瑞的司機宋燾是自小就跟著他的,名為主僕,其實已與家人無異。
此時的宋燾看了眼時間,略有些急躁,
「少爺,今日也不知怎麼,路上這麼多人,前面這輛車也走走停停的,走不動。」
今日艷陽高照,車裡便愈發悶熱,段雲瑞看了眼車窗外,
「也不遠了,我和望笙下車,你慢慢開過去吧。」
二人的出現讓周圍出現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雖注目,卻又下意識地遠離,就好像怕自己的衣衫,弄髒了那一看就十分昂貴的洋服。
於是在擁擠的人群中,兩人周圍卻空出一人距離的空當。
「嘖,今天怎麼覺得怪怪的。」肖望笙不禁低語,「雲瑞,你覺得呢?」
話音剛落,身後竟起了驚呼,而後便是數人驚慌失措的高喊,
「車壓著人了,車壓著人了!」
車?!
這個字的出現,讓二人登時停下了步伐,齊齊回過頭來,卻見人群都朝身後涌去,那圍著的正是自己的車。
「讓我去,你先別出現。」心中隱隱的不安在這一刻得到了印證,肖望笙攔下了段雲瑞,自人群中奮力往回擠。
段雲瑞頓了俄頃,則走上了路邊的台階,將背靠在了店鋪的牆壁上,從這裡,剛好可以看到些車前的混亂。
「怎麼回事!」肖望笙趕回來,詢問著正在扶人的宋燾。
「正好好走著這人就突然沖了出來,我趕緊剎住,可還是碰著了。」
「我看見了,是這個女人推的!」周圍幾人都指向了一個身著旗袍,燙著捲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