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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先前的習慣,商琅都不會跟著他們過來,只是這次傅翎還是多問了這一句——畢竟沒有子桑瑤在,他們兩個說不定能直接在宮外過夜,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願不願意自己「獨守空閨」了。

  顧嶠沒開口,商琅搖了搖頭,十分善解人意:「侯爺此番既然是來尋陛下,臣便不多打擾了。」

  話是對著傅翎說的,商琅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顧嶠的身上。

  顧嶠被他那溫溫柔柔又隱含委屈不舍的目光瞧得難免心軟,拉著他的手安撫:「我會儘早回來。」

  傅翎瞧他兩個這互送秋波的模樣,欲言又止,最後只沉默地端起來旁邊的茶盞重新倒滿了,然後恨恨地一飲而盡。

  再如何,最後傅小侯爺還是成功地將顧嶠給拽出了門去,兩人一路跑到畫舫上。

  「原來小侯爺千里迢迢跑回京都來,就是為了聽曲兒。」這畫舫是岸上那些花樓包下來的,給那些只賣藝的女子在畫舫上面彈琴唱曲。

  來這裡的也基本上都是清客,顧嶠一邊跟傅翎玩笑,一邊往人群當中瞧了一眼,竟然還被他瞧見了幾個會試中榜的貢士。

  倒真是不擔心幾日之後的廷試。

  顧嶠很快收回了目光,也沒有多管他們,跟著傅翎一起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這京都當中,也就這地方最有意思。」傅翎喊人上了幾壺酒,給顧嶠遞了過來。

  顧嶠接下,瞧著傅翎臉上的笑意,忽然就有了一種重回十多年前的感覺。

  那無憂無慮的少年郎。

  這麼多年,其實兩人的容貌都沒有太多的變化。或許是因為不曾遇到過什麼太憂心的事情,這一生還算遂意,才能在這近而立的時候,仍帶著如此的少年心性。

  顧嶠想到這,眉眼舒展,抱著酒罈便是仰頭往下灌,他酒量極佳,也不擔心會喝醉,飲得實在酣暢。

  「今夜也沒有什麼人打擾,我們不醉不歸。」傅翎看他如此爽快,也忍不住笑了一聲,朝著顧嶠一舉壇,也灌了下去。

  這畫舫上面裝酒的都是些小罈子,加上文人雅客居多,像顧嶠跟傅翎這樣一口氣往下悶的著實少見。好在他們兩個是坐在靠後的位置,還有意地尋了個焦洛,沒什麼人注意,不然恐怕會有不少的人往他們這邊瞧。

  顧嶠許久沒有這般放肆過,他雖然不容易醉,但是喝了這麼多,臉上也難免多了幾分酡紅,眼尾一抹緋色,懶懶地靠在桌邊,瞧著甚至不像個貴公子,而是個江湖俠客。

  京都當中的曲子也都雍容,朦朧聽起來,跟宮中宴樂也有些相像,顧嶠聽著有些昏昏欲睡,迷糊中忽然瞧見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這才清醒過來。

  又是杜岫。

  傅翎瞧見顧嶠神色不對,立刻坐直了身子,問他一句:「怎麼了?」

  顧嶠搖了搖頭,收回目光來:「無事。」

  他今日跟傅小侯爺出來並沒有易容,杜岫應當也認不出他來。

  只是,這小子怎麼滿京都的亂跑?還總是能與他撞上。

  本是沒打算在意,但是杜岫這段時間實在是在他面前晃過了太多次,顧嶠還是下意識地去關注人,就瞧見他直接走到了人堆里,去尋了那幾個貢士。

  應當只是來尋友人的。

  看到這裡,顧嶠便沒再管,站起身來:「走吧,時候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嗯?」傅翎愣愣地抬頭,「現在就走?你還真要早早回去尋你家丞相大人?」

  「自然,都答應他了,」顧嶠起身舒展了一下,「再者,你不是才到京都來?也該先好好歇歇。你不急著走,我們日後也不愁沒有時間再出來。」

  好——」傅翎拖長了聲音應一聲,偏頭將兩人方才沒有喝完的酒罈給抱起來,「這畫舫上的酒倒是不錯,我帶回府去。」

  傅小侯爺要自己回府,顧嶠沒有留他,只輕輕點頭,自己運著輕功回了皇宮去。

  本來顧嶠是打算直接越過宮門回寢宮去的,卻沒有想到在路過宮門的時候瞧見了一道白衣身影。

  顧嶠差點直接從房頂蹌下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落下來,與商琅對上了目光。

  後者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出現,眼底的那些陰沉色彩還沒來得及褪去,瞧見他,愣了一瞬,才有雲開月明:「陛下回來了。」

  「嗯,」顧嶠應下一聲,快步走到他身前,「丞相怎麼在此處候著?」

  「臣憂心陛下,自然要親自來瞧一瞧。」

  商琅微垂了眉眼,顧嶠嫌這裡有外人說話不方便,跟人走進宮中去才去拉住了他的手:「先生擔心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了你要早些回來,自然不可能食言。」

  「怕只怕阿嶠同侯爺聊得忘我,誤了時辰。」商琅聲音柔和,像是一片銀皎的月光,悄無聲息地落到顧嶠心裡去。

  「怎會,我還記掛著先生呢,」顧嶠握著他的手輕輕晃了一晃,臉上帶著篤定的笑,「再說,若我當真忘了回來,先生也必然會出來尋人不是?」

  商琅怎麼可能會容忍他夜不歸宿,若是他沒回來,定然會一直等著,等急了便極有可能親自出門尋人,總歸這京都的暗衛也聽從他的差遣,帝王到了何處去,並不難尋。

  顧嶠更多的是擔心商琅的身體,加上方才在畫舫上面瞧見杜岫之後,實在是沒了繼續飲酒作樂的心情,這才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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