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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嶠看著他們的神情,實在是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聲「蠢貨」。

  嘴上卻是道:「既然朱家主知曉朕是何人,從朕進門到現在,卻未曾見家主行禮,未免也……太不識禮數。」

  既然對方直接點出了他的身份,顧嶠也不介意搬出身份來壓人,話音落後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後者自然是面色鐵青。

  怕是在荊州作威作福久了,早就將自己當成了土皇帝,也就放不下那個面子來,跪拜一個方才及冠的少年人。

  「罷了,」顧嶠沒等他多久,輕嘆一聲,「既然家主並沒有什麼誠意,那也就不必再談了——雲暝。」

  顧嶠輕聲喚他一聲,寒光一掠而過,下一刻,朱家家主的脖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血線,甚至,在血珠還沒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毫無察覺地睜著眼睛,轟然倒地。

  第75章 不速之客

  誰都沒有想到, 顧嶠下手會這麼幹脆。

  就連齊尚的臉色都有些發白,院中其他的朱家人都尖嚎起來,趴在地上的那兩個更是已經呆愣住, 抖若篩糠。

  顧嶠一直都忍著沒對朱家動手,完全是因為擔心擔心打草驚蛇, 讓荊州知州有了防備。

  但是眼下荊州知州都已經被贛州的軍隊鬧得自顧不暇了, 自然不會再來管朱家如何。

  終於將人給解決,看著地上那具屍體,顧嶠的心情大好, 轉頭去看齊尚:「齊卿,以大桓律法, 朱家當如何?」

  齊尚被皇帝這一句話問得回過神來,臉上血色還沒完全恢復,就急忙拱手應答:「於上大不敬者,笞三十,黥刑示眾。強占民田者, 輕則笞杖,重則棄市,其子孫三代內不得入仕。侵殺百姓者, 梟首, 懸屍三日示戒。」

  「若兼得呢?」顧嶠靜靜地聽他說完, 追問一句。

  這個時候朱家那群人已經快要嚇得不行了,六神無主,盡數癱坐在了地上, 聽到顧嶠這一句話之後, 更是顫顫巍巍地重新抬起頭來, 有幾個反應快一點的, 甚至已經膝行到了顧嶠跟前,額頭磕了一片血跡,連聲求饒。

  顧嶠理都沒有理他們,目光還是落在齊尚的身上。

  齊尚這一次卻是頓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知曉的都是書頁上的白紙黑字,顧嶠問他的,卻是史無前例。

  「齊知州,」顧嶠見著他久久未答,以為是自己把人給嚇著了,難得放柔些聲音,「遂安府是荊州領地,朱家的人,理當由你來定罪。」

  顧嶠是皇帝,但也不會過多地干涉地方上的事情,這話一處,顯然就是讓人放開作為。

  齊尚也不是蠢笨之人,聽出了帝王的言外之意,心中一喜,表面上還是盡力壓著,不過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顯然沉了些:「臣以為……朱家罪不可赦。」

  「朱家家主已死,餘下之人,一一查探清楚之後,以律定罪,兼得死刑者,臣私以為,應以車裂或凌遲論處。」

  齊尚話音落下的時候,顧嶠驟然展顏一笑。

  他很少有這般愉悅的時候。

  科舉取士是個好方法不假,但許多士人也養成了個紙上談兵的壞毛病,真到了實處,能用起來的人並不多。

  而且其中優柔寡斷的人也不少,顧嶠原先覺得齊尚這樣在他面前恭謹謙卑的人,來治理荊州,頂多是守成,也沒對人抱太大的期望,卻沒想到,齊知州比他想的還要心狠。

  無論是凌遲還是車裂,在大桓都能稱得上是極性,哪怕顧嶠覺得朱家這群畜牲已經罪不容誅了,也沒想過齊尚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原先只設想著齊尚會一一判他們死刑。

  「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顧嶠笑完之後,目光就重新落到了朱家的人的身上,看著那一張張或恐懼或震驚到空白的臉,向後一靠,輕闔了眼,「那就按照齊知州說的來吧。」

  「陛下,」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商琅忽然出了聲,俯下身子,顧嶠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被對方身上的沉香味給包裹著,他道,「罪落於個人,則朱家當中必有輕罪。」

  「嗯?」顧嶠睜開了眼,轉過頭去看他,「丞相何意?」

  商琅沒有多開口解釋,而是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重罪者依律處死,餘下之人,直系理當流放,落為奴籍。」

  依照朱家如今這樣的情況,屆時直接被處死的人估計就不會在少數,再要連坐直系,朱家可能真的剩不下幾個人了。

  不過顧嶠覺著,丞相大人估計已經是收斂許多了。

  商琅也是個心狠的,若此處沒有旁人,或許他會直接說讓那些該流放的直接全部流放了。

  一勞永逸——至少江南朱家,是絕對不能再留人了。

  以如今的情形,若他們真的因為心慈手軟放走了一個人,日後只要這人想要為了家族,無論他能成長到什麼地步,對於大桓來說都是個不小的災禍。

  身為帝王,顧嶠說什麼也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算商琅今日沒有開這個口,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面,顧嶠也一定會派人盯著朱家當中倖存下來的人,一旦發現異動,當即斬殺。

  「齊知州以為如何?」商琅在顧嶠沉思的空當,甚至還頗為謙和地問了齊尚的一句。

  齊尚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

  這些刑罰如果單獨說出來,旁人定要覺得嚴苛。但像朱家這樣罪大惡極,其實怎麼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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