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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 商琅就嘆了一口氣。

  南疆王族舊時的那些混亂的秘辛到底是呈現在了顧嶠的面前。

  商琅的父親的確不是先前的南疆國主, 而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不過這事情知道的人並不算多,加上商琅也不曾跟子桑瑤多去解釋這件事,子桑公主這才一直覺著她跟商琅是親兄妹。

  尤其是他們父親原本就長得極為相像, 隔了這一層的關係,子桑瑤也沒有察覺太多。

  商琅大概是不想污了帝王的耳朵, 將那些混亂的東西挑挑揀揀地說了,最後落在關鍵上面:「臣母親不知被何人所害,中了蠱毒,之後臣在有如此弱症。不過好在,那蠱蟲並沒有影響到臣。」

  「只是臣母親苦於蠱蟲已久, 後來才與父親一同離開南疆入了大桓,之後便是勸臣來參與科舉。」

  「先生的藥是何人所開?」顧嶠追問,他實在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商琅將這一份藥用上十多年也不曾拋棄過。

  「已是兒時之事, 臣也記不清了。」

  兒時, 那豈不是說商琅這藥已經喝了二十多年?

  喝了二十多年商琅還是如今的模樣?!

  過往權且不提, 在顧嶠的記憶裡面,商琅的病似乎從來都沒好轉過。

  簡直庸醫。

  「陛下。」

  商琅忽然喚他一聲,顧嶠這才發覺自己方才那一句話竟然直接罵了出來, 對上人的眸子的時候忽然就失了聲, 過了一會兒才囁喏著解釋:「朕一時心急……」

  瞧這副樣子, 好像是他欺負了人一樣。

  商琅輕輕彎了一下唇:「臣並未責備陛下。」

  「不是先生的錯, 是朕自覺失言,」顧嶠挪了挪,縮短了兩人之間因為太醫看病而拉開的距離,直勾勾地看著他,語氣依舊是甜的,如同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在跟長輩撒嬌,「先生與朕認識十多年,也當知曉朕待先生之心。」

  「朕很喜歡聽先生說這些事情,所以,先生不必顧慮如此至多。況且——」顧嶠伸手將人的袖子拉下來,掩住他的手腕,卻沒有鬆開那一角布料,而是就著這個姿勢笑,「朕會生先生的氣,如果先生還要欺瞞於朕的話。除此之外,先生不必這般戰戰兢兢。」

  他原先當真是覺得,商琅是那等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但若是很多時候丞相大人都是偽裝出來的話,顧嶠也便不再顧忌什麼「只可遠觀」了,他現在只想一層一層地剝下來商琅的偽裝,探到真實的內里。

  「快要花朝節了,」顧嶠輕聲開口,「先生同朕一起出去吧。」

  「陛下又要……微服私訪?」商琅同他玩笑,眉眼輕輕地彎著。

  「朕這是,與民同樂,」顧嶠一揚唇,「先生也在宮中待了不少的時間,忙活著好一陣子,也該出去逛上一逛散散心了。」

  「臣卻之不恭,」這樣的事情商琅自然不可能推辭,乾脆地應了下來,而後又問,「陛下可要邀侯爺一同?」

  「傅翎好熱鬧,這樣的盛事他是一定會去的,用不上朕去喊他,」在這個兩人好不容易說開的時候,顧嶠只想好好地跟商琅多待一會兒,絲毫不想去多提旁的事情,便懶懶地開口,指尖有意無意地把玩著人的衣角,「何況眼下有子桑公主在,他們兩個人應當會一同出去,也不需要朕憂心。朕與先生二人就已足夠。」

  他與商琅難得有這樣的閒情一起出去逛一逛,怎麼會容其他人在其中插足?

  商琅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顧嶠福至心靈,直接打斷人:「此次花朝節只為游賞,先生莫要去顧及其他。至於世家,朕自有分寸。」

  眼下苟延殘喘的世家顧嶠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商琅選擇的這一條路,不過是錦上添花,在解決掉那些人之前還能順便撈一點油水以充國庫。

  若真到了必要的時候,讓人直接將世家的那群人解決掉,顧嶠也半點不會心疼。

  總有一日他會讓世家那些不義之財盡入彀中。

  十多年、近百年,皇室與世家制衡數代,如今顧嶠能將世家給打壓至此,已經足矣他青史留名。至於後面的事情,顧嶠有著足夠的耐心跟人磨,商琅這一計就算真的失敗了,也不會讓他們功虧一簣或是其他。

  無傷大雅的事情,顧嶠更願意去隨著自己的心來做——比如,跟商琅心無旁騖地玩上這一天。

  君命不可違,商琅見人如此堅持,也沒有再多說推脫的話來掃興,頷首應了下來。

  顧嶠在人點頭那一瞬間,簡直要歡呼出聲,但還是忍住了,不過難免喜上眉梢,恨不得現在就去尋繡娘再給兩個人趕製出幾套新衣裳來,如果是那種一看便登對的再好不過。

  最後顧嶠還是做了這樣的事,只不過是在丞相大人回了側殿休息之後。

  因為只是花朝節出去遊玩,他們兩個人又不打算直接地暴露身份,不會穿一些太過於繁瑣華麗的衣裳,在這樣的條件下,宮中的繡娘還真是成功趕在花朝節前夕將衣裳給人送了來。

  要給帝王,又要給丞相,這兩邊都不是能得罪得起的人,尤其若是得罪了丞相,可能連帶著皇帝陛下都會施以報復。奈何這兩位平日穿衣裳的風格又是天上地下,一淺一深,繡娘思索了良久才選擇各按照人的風格做了一件,又折了個中給兩人做了兩件晴藍色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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