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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短短几日,商琅還是變了。

  這位過度俊美的探花郎對於顧嶠來說就是細水長流,許多改變都是潛移默化的,就像先前顧嶠磨了人整整半年才讓探花郎徹底放棄了趕客的念頭,無可奈何地由著他整日整日跑到翰林院去煩人。

  在他登基之後,兩個人更親近的關係也就是在國事上顧嶠從未瞞著人,至於私人的感情,早就被那一道越裂越深的地位溝壑給撕碎得徹底,這也是顧嶠只將心思埋在心底的原因——他從來都沒有妄想過填平這一道天塹。

  卻沒想到,這幾日的功夫,他們兩個就好像親近很多了。

  顧嶠如今可以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地去扯他袖子,已經足以大大方方地去握上他的手——雖然讓丞相大人接受,還需要補充上一點無可反駁的理由,但是對於兩人之間這道天塹來說,已經是極大的驚喜了。

  如同懸於深崖之上的一架搖搖晃晃的橋——可以同行,卻也伴隨著跌落的風險。

  無論怎麼樣都是好的。

  顧嶠彎著唇,想著方才商琅同他說的話。

  「只要陛下想。」

  他想,他當然在想。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甚至早就不滿足於一牆之隔。

  什麼時候真的能把人給帶到龍榻上來就好了。

  顧嶠幽幽嘆了口氣,痴心妄想一股腦地湧上來,衝散了方才那些冷靜。

  第26章 當局者迷

  傅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皇帝陛下獨自一人坐在御書房裡發愣,滿臉的紅雲。

  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想到些跟商琅有關的什麼東西。

  當然,傅翎更傾向於後者。

  對於商琅的態度,毫無疑問的,這六年裡面顧嶠就沒怎麼變過,甚至是有點變本加厲的意思。

  傅翎已經看透了當年的七皇子、如今的皇帝陛下為昔日探花郎美色所迷的實質,走上前去,等人抬起頭來的時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把顧嶠嚇得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人人都說顧嶠這個七皇子被皇帝慣得無法無天,狂妄至極,但是在顧嶠眼裡,失怙的傅小侯爺比他還要狂上不少。

  至少他不敢在他父皇面前搞什么小動作,但是傅翎敢。

  所以說這位就連在先皇面前禮數都是懶懶散散的小侯爺朝著他行如此大禮的時候,顧嶠的反應只有驚嚇。

  還有牙酸:「你起來,朕怕夭壽。」

  傅翎利落起身,然後笑他:「怎麼可能,我們陛下壽比南山,之後還要同丞相大人百年好合呢,怎麼可能折壽?」

  「傅翎!」顧嶠忍無可忍地喊他一句。

  「哎——」傅小侯爺應一聲,隨後放肆地笑出聲來。

  氣得顧嶠單手撐在書桌上,另一隻手一遍又一遍地去揉眉心,告誡自己這是忠臣遺孤,不能殺,殺不得。

  傅小侯爺笑到爐中沉香燃盡、宮人進來添香的時候才停下。

  緊接著後知後覺意識到——「御書房什麼時候換了沉香的?」

  雖然說這六年以來傅翎沒有到御書房來過,但是先皇在的時候四處都喜歡燃著檀香,顧嶠也隨了他父皇,平日裡慣用的薰香也都是檀香。

  就連夜裡傅翎翻牆跑過來找他的時候,顧嶠身上都是檀香的味道。

  御書房當中的燃香並不濃郁,加上傅翎對於這些東西不算敏感,一直到宮人來添香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這一點。

  尤其是,在整個朝中他知道的喜歡用沉香的人就只有一個商琅的情況下。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傅翎基本上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果不其然,在宮人離開御書房並且將門給帶上之後,顧嶠就開口道:「他喜歡。」

  傅小侯爺喟嘆一聲:「顧燃犀,你沒救了。」

  他先前那個及冠禮眾所周知,字傳出去也不奇怪,傅翎會知道他的字,在顧嶠德意料之中。

  不過眼下,傅翎也已經及冠了,那——

  皇帝陛下的眸子輕眨了一下,然後在傅翎說出下一句話之前,先開口問他:「朕還不曾知道你的字。」

  傅翎剛要說出口的話被他這一個轉移話題給噎住,沒好氣地答了他的話:「『征羽』,就是先前你父皇為了留的那個。我方才說到哪……哦——」

  「南疆那邊應當沒有什麼及冠禮吧,需不需要朕在京都再給你舉辦一個?」

  顧嶠依舊是誠懇且毫不客氣地打斷人。

  傅小侯爺深吸一口氣:「顧嬌嬌,逃避算什麼好漢!」

  「哪有什麼好漢的小名叫『嬌嬌』的?」顧嶠又小小聲嘟嚷一句。

  傅翎教他這副模樣氣得額尖青筋一跳一跳的。

  最後實在是沒了辦法,傅小侯爺只能採取一點大逆不道的手段,單手按住顧嶠的肩膀,然後用另一隻手直接捂住人的嘴,迅速地說完自己的話:「你違背祖制直接讓商琅來給你取字也就罷了,他擇的『牛渚燃犀』之意讓你明察萬事,你就是這麼明察的?連他半分狼子野心也都沒看出來。」

  說完話傅翎就及時鬆開了手,還順帶著往後退了幾步,防止皇帝陛下惱羞成怒了對他下手。

  但顧嶠沒有,反倒是沉默下來。

  顧嶠這一沉默實在是有些久。

  傅翎這一席話,讓他忍不住從頭到尾地將這十年裡他還能記著的與商琅相處得事情給回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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