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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讓人有這樣的讓步已經是難得,顧嶠頗為可惜地看了眼丞相大人那一頭柔順墨發,只能答應下來。

  還被人以「衣衫不整已是大不敬,若再披頭散髮便實在有辱斯文」的理由給推了出去。

  顧嶠神色鬱悶地在外面候著,好在商琅動作很快,沒有讓他等太久便走了出來。

  人一露面顧嶠眼中就有驚艷之色一閃而過。

  之所以選竹青,就是因為這樣的顏色顧嶠還不曾在人身上見過。

  在此之前,他有想過,丞相大人穿這樣的顏色或許會是一棵青竹,或是青蓮?

  總之不會像現在這樣,哪怕一身青碧,還是會讓他想到白玉。

  商琅送的那些白玉,跟他自己實在很像。

  一想到這件事,顧嶠心頭忽然一緊。

  後知後覺地去想——商琅為什麼會送他白玉?

  商琅給他送的白玉實在太多,對於他的東西,顧嶠又是能顯擺就顯擺的態度,以至於現在連朝中都會覺得帝王喜歡白玉,每次到了節日,甚至是遠地使臣來朝貢,送的玉制物件都要比以往多上不少。

  除了商琅送的,那些東西顧嶠大都丟進國庫了,只有少數瞧著還算精緻的,會直接贈給丞相大人。

  如此一看,他身邊的東西快要被白玉給填滿了。

  商琅……

  商琅自身就是那塊最透亮溫潤的白玉。

  顧嶠呼吸稍促,抬手過去,人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般,縮了縮手想把衣袖遞給帝王,但最後還是直接被抓住了手。

  溫涼。

  先前顧嶠只覺得他冷,眼下這般一想,也如同玉質。

  他原來喜歡玉。

  顧嶠想。

  還尤其喜歡白玉。

  這時候被拽住的手忽然一發力,將他從沉思當中給拽出來,打斷了他的深想。

  顧嶠望過去,商琅還是那副「君臣授受不親」的樣子,瞧著就是想要拒絕。

  已經習慣了丞相大人貧乏的說辭,顧嶠直接開口:「若非先生,半點也不願意與朕做這個至交嗎?」

  掙扎的手果然停了。

  顧嶠眉眼一彎,掌心一翻,更加牢固地將人給握住。

  眼下他坐在椅子上,而商琅還站著,被他這麼一拽,人就只能微彎了腰來應和。

  不,商琅不應該折腰,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該。

  顧嶠從握上人的手的時候心緒就已經飛了,漫無目的地在想,然後站起身來,與他齊平。

  其實商琅還要比他高上一些的,只是相差不大,這般近距離地拉著手,也不會有太多的拉扯感,而是輕輕地垂下來。

  掌心的手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掙動,顧嶠一蹙眉,指尖發力,直接把那隻纖長細白的手給抓緊。

  「先生手涼。」顧嶠微仰著頭看他,「朕想給先生暖上一暖」這句話還沒等說出口,御書房外忽然傳來宮侍的聲音。

  是……禮部尚書求見。

  外面一出聲,顧嶠就覺得自己一下子從一種不知何時陷進去的混沌狀態里抽了出來,一走神,連商琅趁機把手收回去都沒顧得上管,沒好氣地開口:「若無十萬火急之事,不必來見朕。」

  第25章 搖搖欲墜

  帝王語氣里一股子好事被打擾了的不耐煩之感,如果說他下一刻直接提劍砍人,他們可能都不會意外。

  好在他們陛下還算明正,不會真的毫無理由地要人性命。

  禮部尚書深呼吸了一下,心裡又過了一遍,想著傅小侯爺身為他們陛下的至交好友,他的事情對於陛下來說應當能算上要緊之事,便大膽地推開了門。

  他自然沒有商琅那般的恩寵和膽子抬頭去看人,就只能透過衣擺去認。

  但是兩個人都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又出自同處,禮部尚書在那靛藍竹青之間糾結半天也沒有分辨明白到底哪個才應當是顧嶠。

  畢竟看上去都像是他們陛下會穿的衣裳。

  好在兩個人挨得近,禮部尚書沒有遲疑太久,直接朝著兩個人行了一禮:「臣見過陛下,見過丞相。」

  「來做什麼?」顧嶠垂眼看著禮部尚書那花白了的頭髮,嗓音淡淡,並沒有直接叫人起來。

  「傅小侯爺已經入京,不知陛下預備何時設宴為小侯爺接風?」禮部尚書知道顧嶠眼下心情不好,而且還很可能是因為自己,一句也不多說,直接將此次前來的目的給說個明白。

  「傅翎?」顧嶠的反應出乎了禮部尚書的意料。

  明明先前在朝會上聽到傅小侯爺回京的消息的時候,他們陛下語氣中還有著難掩的欣喜愉悅。

  眼下這怎麼……頗有點不待見人的意思呢?

  顧嶠只是反問了這麼一句,沒有多做評價,就讓他起了身,然後開口:「此事你們來辦即可,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就什麼時候擺宴。屆時通曉朕一聲就是,餘下的不必多言。」

  聽這話,禮部尚書更懷疑兩個人之間是不是多了什麼嫌隙。

  只是他想了所有可能,連「長寧侯意圖謀反但陛下顧念昔日情誼一言不發」這樣荒謬的理由都給找出來了,也沒想過會是傅小侯爺早一日就已經到了京都,還直接翻了禁宮的牆,深夜來騷擾了一回皇帝陛下,卻在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要隱姓埋名多玩幾天之後,直接露了臉。

  顧嶠神色淡漠,甚至想給人安上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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