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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必要因為這個生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也不跟人繼續繞彎子了,問:「既然丞相不知,那為何方才在朝上的時候,聽到了傅小侯爺的名字,丞相臉色便變得不好了?」

  商琅被他這問題問得一怔,藏在衣袖裡的指尖動了動,下意識地想去摸摸自己的臉看看是否如帝王說得一樣有所變化。但覺得這樣的舉動到底是不合適,他最後還是止住了,然後迅速垂了眼睫,恭順地開口道:「臣只是覺得,物是人非。傅小侯爺離京許久,不知道此番回京會是何等模樣,又是為了如何目的。故而,臣為陛下憂心。」

  顧嶠站定。

  商琅也跟在他後面站定,沒管人有沒有轉過頭來看他,只拱手一拜,不再言語。

  顧嶠順勢抓住了商琅的手腕,隨後察覺到後者顫了一下,總算捨得抬起眼。

  「商相當真是……一心為朕。」顧嶠開口,半真半假地調侃了一句。

  第20章 君臣關係

  丞相大人看向他的眼神分外無辜,清清亮亮的,好一個為君分憂的賢臣。

  顧嶠頭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放開了商琅的手,然後道:「既然如此,不若朕讓禮部尚書好好歇上一陣子,由先生來做這件事。」

  從顧嶠換了稱呼的時候,兩個人就清楚這已經從國事變成了私底下的玩笑話。

  於是商琅從容應下:「若陛下想,臣便肝腦塗地。」

  「朕哪裡捨得,」顧嶠笑罵一句,「前日才讓丞相擔下了瓦解世家的要事,如今再去擔禮部的責,先生莫非一日要換作五頓藥麼?」

  商琅聞言,寵辱不驚地彎了下唇角:「陛下仁善。」

  仁善什麼?

  顧嶠想著自己手裡那些人命,總懷疑丞相大人是在罵他。

  但是商琅並不會。

  顧嶠對於此還是有點信心的。

  這件事最終自然還是交給了禮部。

  雖然說當今的皇帝是顧嶠,但臣子當中還是有不少昔日的老臣留下來,禮部尚書就算是一個,也自然清楚當年那位傅小侯爺在朝中有多受聖寵。

  甚至於都有人懷疑傅小侯爺是不是跟皇家有點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只可惜傅翎的模樣與已逝的長寧侯實在是太過相像,他們懷疑也絲毫證據都沒有,頗顯蒼白。

  眼下為了這位離京六年的祖宗辦接風宴,剛剛辦完帝王冠禮和生辰宴的禮部尚書愁的頭髮又白了好幾根。

  但是誰都沒想到,顧嶠第一眼見到長寧侯,竟然是在自己的寢宮裡。

  事情就發生在幾日之後,顧嶠跟商琅一同回寢殿的時候,一開了宮門就瞧見站在天井下的長寧侯。

  昔日那個眉眼尚顯青澀小侯爺已經徹底長開了,足以稱得上一句丰神俊朗,不過眉眼間還是沒少那些少年氣。

  看樣子在南疆這六年並沒有受太多的磋磨。

  因為先前離京的時候傅翎的眉眼基本就已經長定了,因此過了六年,顧嶠還是能清晰地從那張臉上找到熟悉的影子,於是半點介懷也無地開口玩笑:「南疆待了六年,長寧侯是已經忘了京都的禮數,開始擅闖禁宮了?」

  傅翎只輕輕朝著一旁的商琅那裡瞥了一眼,嬉皮笑臉地接下顧嶠的話:「臣思念陛下已久,不願遵循那些虛禮,便先來宮中見陛下了。」

  這樣的事情以前也沒少有,傅翎仗著身手好,整日整日地擅闖禁宮來尋顧嶠陪他出去玩。此次估計是因為六年未見還有猶疑,不然傅翎此刻不應該在天井下面吹冷風,而是直接闖進他的寢殿裡各种放肆——先前傅小侯爺沒少仗著自己比顧嶠大欺負小孩。

  兩位經久未見的好友這般打了一個照面之後,就齊齊笑開,六年的生疏好像就在這一聲笑之中徹底消散。

  顧嶠看了看他身上那一件圓領袍,一勾唇:「朕還當你去南疆這麼多年,回來會作副南疆打扮。」

  他倒還挺好奇傅小侯爺穿起那玎玲璫琅的南疆服飾會是一副怎樣的場景。

  「怎麼會,」傅翎不贊同地開口,「我若是真的那般穿著,這萬里歸京,途中要迎上多少人的目光?」

  「小侯爺這般風姿,已經足夠讓女子折腰,還怕那幾道目光不成?」顧嶠笑吟吟地打趣他。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得興起。商琅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忽然一動,避開顧嶠的視線朝著旁邊走去。

  卻被顧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哪怕他在這邊跟傅翎聊得歡,注意力也時刻放在丞相大人身上,不動也便罷了,若是一動,顧嶠輕易就能察覺。

  「先生做什麼?」顧嶠打心眼裡沒有把傅小侯爺當成外人,因而喊商琅的時候稱呼也沒有注意,脫口而出。

  「臣不便打擾陛下與侯爺,便想著先回殿中歇息。」商琅被拽住也沒多大的反應,朝著顧嶠行了一禮便答。

  聽著似乎沒什麼問題,但是顧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時候確實不早了,他與傅翎久別重逢,的確是有許多話要說,尤其是關於商琅的——自從傅翎走後他就沒了什麼可以傾訴心事的人,眼下六年過去,他跟商琅之間發生那麼多事情,實在是不吐不快。

  於是顧嶠便只輕輕頷首,由著丞相大人自己先行離去了。

  站在原地的兩個人沉默一會兒,瞧著商琅走進皇帝寢殿旁邊的那道門裡,傅翎猛地一拽顧嶠,把人帶到了正殿,然後直接問:「商琅怎麼會宿在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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