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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著實有心。」顧嶠由衷嘆了一句。

  商琅不驕不躁的,只是垂眸,輕飄飄地移開了話題:「陛下可需要馬車?」

  「不必,」顧嶠擺了擺手,「出了相府便是,何必麻煩坐個馬車?何況街市上百姓眾多,若是誰一不小心驚了馬出事才是得不償失。」

  商琅點頭應了,兩個人趁著月色,又提了一盞燈相攜著走出相府,雖然顧嶠說著是「隨便逛逛」,但一到了街市上就目標明確地朝著一處攤子走了過去。

  第5章 江南朱家

  商琅落後他半步跟上來。

  那攤子在街市上平平無奇,只是在橫杆上晃晃悠悠地掛著一盞寫著「朱」字的燈籠。

  正是京中朱家名下的攤子。

  這朱家是為數不多幾個被顧嶠暫時留下來的世家,也沒有先前那幾個幾近滅族的那麼罪大惡極,也是奏摺上面商琅拜訪次數最多的一家。

  顧嶠在攤子上要了幾塊梅花糕,抱著咬了一口,含糊著問商琅:「先生對朱家了解多少?」

  商琅沒有急著回答他,反而是先給他遞過去一張帕子,示意人擦一擦嘴角沾上的糕點渣子,然後開口道:「我所了解的,先前都已經盡數告知了您。」

  說來也巧,朱家祖上恰好與商琅同出一處,都是江南那邊的人,之後是因為出了位狀元才在京都留下來,然後逐漸發家。

  朱家祖上就是經商的,那位狀元之後,端了一陣子的書香門第,最後除了一支還留在朝中做官之外,其他最後基本上還是選擇了經商。

  不過朱家沒有跟其他世家那樣在京都開辦各種酒樓,反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這些小攤子上面。幾十來,京都街市上有半數的攤子都掛著朱家的名號,就是出了京都,也十有一二。

  除了那種原先就有、被朱家扶持的商戶之外,只要是他們本家的生意,賣的還都是江南的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譬如糕點,譬如綢緞。

  顧嶠會選擇方才那一家,除了他本身就喜歡那一家的糕點之外,就是因為那算是與朱家本家聯繫最密切的一家。

  他想從商琅臉上看到一些除了平靜之外的情緒,但是丞相大人半點也沒表現出來,只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邊,目光也一直落在他身上,似乎是對周圍的事情毫不在意。

  原本想著是試探商琅,現在顧嶠快要被他這專注的目光給弄得受不了了。

  燒得兩頰發燙,不知道有沒有發紅。

  很快顧嶠就有了答案。

  商琅在旁邊蹙起了眉,頗為擔憂地瞧著他,語出驚人:「公子可是……有些熱了?」

  顧嶠被他這句話一嗆,差點被糕點噎著,把嘴裡東西咽下去之後才開口,眼尾因為方才那一下子而有些泛紅,還帶著隱隱的水光:「沒有。」

  還是春寒料峭的,他穿的又不算厚,哪裡能說得上「熱」?

  顧嶠實在是不明白平日裡一貫玲瓏心思的商琅怎麼會說出這樣無理無據的話來。

  總不能是……

  少年帝王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絕色容顏,忽然福至心靈,眸子一彎,開口道:「是先生長得太好看。」

  商琅一時沒有說話。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其實是帶著帷帽的,只不過外面的白紗算不上厚,顧嶠跟人貼得近,還是能或多或少地瞧見商琅的神情。

  只是這白紗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礙事的,比如當下顧嶠懷疑商琅是不是臉紅了,但顏色太淺,他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只能作罷,繼續玩笑似地說了一句:「先生這般好看的人,一直盯著我,我哪裡受得住?」

  商琅這一次終於開口了,語氣有些急切:「公子慎言!」

  顧嶠還從未見過丞相大人這麼羞惱過,像是個被調戲了的黃花閨女。

  想到這樣的比喻,顧嶠笑意愈深,將手中最後一塊梅花糕吃乾淨之後,又伸手去拽商琅:「玩笑話,先生莫要在意。」

  商琅這一次沒有由著他拽,頗為強硬地將袖子從他手中扯出來,顧嶠一愣,以為人真的生氣了剛要下意識地哄的時候,卻見到商琅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再掏出了一張帕子,將他手上擦了個乾乾淨淨之後才放下。

  顧嶠忍不住地笑出聲,看到商琅抬眼瞧他,便含著笑意道:「沒想到,先生會願意碰我。」

  他說得含糊,若是放在有心人的眼裡,就會顯得曖昧。但是商琅似乎渾然不覺,只當他說的是君臣之別,認認真真地同他解釋:「朝上是君臣,眼下微服,在下便只是公子的一位友人。」

  「分明是先生。」顧嶠固執地糾正他。

  哪怕顧嶠一直都喜歡喊他「先生」,但因為先前兩人一直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師生關係,商琅一邊為他答疑解惑,一邊對身份閉口不認。

  只有微服的時候在外人面前,聽見顧嶠喊他一句「先生」,商琅才會默認下來這一層師生關係。

  這次也不例外。

  商琅只輕輕地說了一句:「公子,於理不合。」

  很溫柔也很堅定地拒絕。

  顧嶠在這個問題上不知道跟他爭執了多少次,越挫越勇,對於這話絲毫不在意,若無其事地拉著他繼續往後走。

  方才那個好機會被他給放過去了,接下來一條路,顧嶠選的都是掛著「朱」字燈籠的店家,幾乎是見一家買一家,最後手上堆了不少東西——不過很快就被商琅給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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