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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謹記在心。」
當初楚音舉薦易簡,其實陸景辰也很好奇,她怎麼就能憑別人幾句話確定此人有用,結果還真有用,他一會看看楚音,一會看看易簡,礙於陸景灼在旁,不敢胡亂插嘴。
陸景灼又問了易簡幾句方才結束。
魯縣令再次提起膳食。
「隨意做一些便可,」陸景灼道,他也著實想不出吃什麼。
這「隨意」向來是最難的,魯縣令腦門上都冒出汗來,楚音見狀道:「上只燜鴨,來條蘭花魚,另松仁豆腐,炒冬筍,香乾菜……」都是容易做又可口的菜餚。
裡面有他喜歡的,陸景辰笑道:「多謝大嫂。」
三人吃完飯便回魯縣令一早幫他們準備好的臥房。
瞧一眼床上的被褥,就知舒不舒服,楚音坐在上頭道:「魯縣令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呢。」
朝堂內好些官員都是這種德性,心思花在別處,與他們相比,陸景灼更偏愛像易簡這樣的官員,只是極其稀少,若沒有過於突出的才華,這等人很少能冒出頭。
這易簡若非楚音……
陸景灼回想起剛才楚音看易簡的目光,眉頭便微微擰了擰。
可要說他們之間有什麼,那絕無可能。
陸景灼將外袍脫下,往木架上一放:「你不去清洗?」
楚音坐了一會車,有點累,此時靠在床頭。
「我等會去。」
他走到她身邊:「該不會是何處不適?」
「沒有,就坐一會。」
她眼眸微闔,一張臉如潔白的牡丹般嬌麗,唇色不是很艷,許是抹去了口脂,只余鮮嫩的粉,他忽然低下頭親她。
若是平時,她很喜歡他親她。
不管是他柔軟的唇,還是他越來越高的吻技,甚至是口中的味道,她都喜歡。
可今兒在馬車裡發生的事,她還記著。
楚音把頭一扭:「殿下,如今可不是在宮裡,這是在縣衙後院,殿下注意分寸。」
陸景灼:「……」
第042章
注意分寸?
他怎麼沒有注意分寸了?
入夜時分, 丈夫在臥房親吻妻子沒什麼不對吧?即便是在縣衙的臥房。
陸景灼臉色微沉,盯著胡說八道的妻子。
他本就嚴肅,此刻薄唇緊抿, 眸中含冰, 更多了幾分冷意。
不了解的人定會害怕,可楚音不怕, 一本正經道:「妾身隨殿下出行是為伴殿下督察防治蝗災一事,並非要紅袖添香, 令殿下心猿意馬, 殿下當摒棄雜念,竭盡全力協助易郎中才是。」
此話實在冠冕堂皇。
若非楚音之前在馬車上親他臉,他當真會信了。
可現在陸景灼明白,她只是不想他親她。
真是荒謬!
當初到底是誰向他索吻的?又是誰對個吻還諸多要求?
陸景灼感覺一股怒氣漸漸在攀升。
因其強烈,讓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手指緊握將其壓住。
他自出生便是成王府世子, 後來又當上太子, 除了雙親的關係曾令他煩惱之外, 這二十四年的確是順風順水, 他從沒被人拒絕過,何況是時不時勾引他的妻子。
這種落差讓他生出了怒氣。
但仔細想想, 他又何必跟楚音計較?
她變來變去的毛病又不是今日才有,她許是心情不好, 或是勞累才不肯親吻,陸景灼冷靜下來,轉身去了側間。
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 楚音又換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
連翹跟忍冬卻很著急:「太子妃,您為何拒絕殿下?這不是好事嗎?」太子親她是喜歡她啊, 到底何處不對,太子妃要這麼說話,「您就不怕惹怒殿下?」
她們只知道陸景灼親她是好事,並不知剛才在馬車上,他是怎麼說話的。
那可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
人都有脾氣,她這會兒就是氣沒有消,就想跟陸景灼也談一談規矩。
不過楚音還是寬慰兩名宮女:「殿下不會動怒,你們等他洗好便替我備水吧。」
此事她很篤定,因兩世她都不曾見過他大發脾氣,他總能克制好自己,哪怕是面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臣子,也是不動聲色,只是做得決定極其果斷。
連翹跟忍冬並了解他們之間的事,也著實猜不出太子妃的心思,只得作罷。
楚音睡下時,還是很體貼地提醒陸景灼:「殿下也早些歇息吧,明日巳時還得頒布條令。」
陸景灼嗯一聲,但沒有吹燈。
楚音便先行躺下了。
一夜安靜。
次日清晨,魯縣令又早早恭候,詢問他們要用什麼早膳。
因楚音還未起,陸景灼本打算說「隨意」,話到嘴邊改了,讓魯縣令準備三屜鮮肉包子,赤豆粥,並一碟冬菜。
容易辦,魯縣令躬身退出。
到門外時,他卻拿手帕擦額間的汗。
韓縣丞關切的問:「莫非太子要了什麼稀奇的早膳?」
「不是,」魯縣令先讓隨從去廚房吩咐,而後低聲道,「太子的臉色沒有昨日好,該不會是這床睡著不舒服吧?若是的話,我這升官是無望了,連個床都不能讓太子滿意,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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