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是葉斐的養父還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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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坐在主位上,手邊放著的茶盞不斷浮出茶香。

  老人家掃了眼坐在下方的男人,姿態清閒的捧起茶盞抿了口。

  鄭伯將茶點端上來,隨即退回了老爺子身後站立。

  在郅家待了這麼多年,知道什麼是禮貌。

  就心裡有疑惑,也不會盯著人超過兩秒鐘,這是不禮貌的。

  「你說你是夭夭的哥哥?」老爺子率先開口。

  下面坐著的溫嶠禮貌頷首,「一直沒能過來拜見您,從當前葉斐在南洲的時候一直都是我照顧她,這段時間打擾您了。」

  郅遠鴻看得出來這人不是普通人,一上來就直接點明了身份,沒有半點藏著掖著的意思。

  「夭夭走丟這麼多年,在外面也吃了不少的苦頭,想必你也是費了心思的,不過這孩子也是還小不懂規矩,既然是照顧自己長大的哥哥,結婚的時候就應該邀請過來喝杯喜酒,讓我們都見見才對。」

  鄭伯在旁差點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老爺子,還真是讓人反駁不了。

  這麼一陣見血的就說明了少夫人如今的地位,這不是威脅人別過來搶人嗎。

  「不過也是我們考慮不周,我先向你道個歉,正好你今天過來了,在江城這段時間就住在我們家裡,讓我這個老頭子好好的儘儘地主之誼。」

  郅遠鴻說著還招呼他嘗嘗茶盞里的茶,這都是新出的茶葉,其他的地方可是千金難求。

  溫嶠握著茶盞,鏡片下的眸子平靜無波。

  「老爺子這麼熱情,相必這段時間葉斐也受了您的不少照顧,您照顧的這麼好,恐怕她回去之後都會時常念叨。」

  鄭伯愣了愣,這小子的意思是,要將少夫人帶走了。

  郅遠鴻明了,這年輕人從進門開始就沒掩飾過自己的目的,是直接說明了要將葉斐給帶走。

  這可有意思了。

  他不知道這位自稱是葉斐哥哥的人,在葉斐走丟的這十五年之中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但能看得出來他不想讓葉斐留在江城。

  「老爺子,我尊重您,所以先同您說明了,葉斐我是必然要帶回去的。」

  溫嶠捏著茶盞,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這已經是開門見山態度強硬了。

  郅遠鴻不做他言,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會被小風小雨給吹倒了。

  「那丫頭從小就主意大,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是從來不會被人給耽誤的,她想跟你走,我們攔不住,她不想跟你走,你也帶不走。」

  葉斐不是個物件,她是有思想的人。

  哪怕嫁入郅家,她也有絕對的人身自由。

  如果她說不想和郅淮過了,老爺子也贊同她離開。

  人這一輩子很長,沒有誰會一直陪著誰,總是有別離分散的時候,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從側廳過來的郅泊正好聽到溫嶠這句話,他沒有說話,只是老老實實的到院子裡找了個地方坐下。

  老爺子在接待客人,他這匯報工作的進度完全可以推到後面去。

  不過他進門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那個男人說的話。

  看這年紀,也不像是葉斐的養父之類的。

  這到底是葉斐的養父的還是大哥。

  這是直接上來要人了。

  溫嶠將帶來的禮物往老爺子面前一堆,都是各式各樣的營養品和奢侈品。

  想來也是花了心思的。

  「鄭數,過去催催。」郅遠鴻對著鄭伯開口。

  這邊溫嶠開口制止老人出去的動作,「沒關係,他們道別也需要花時間。」

  「她不會跟你走。」

  郅淮的聲音傳來,抬眸之時他已經牽著人跨入正廳。

  溫嶠抬頭,整理了衣服起身。

  整個廳內的氛圍一下子由輕鬆變得緊張起來。

  郅淮拉著人到溫嶠對面落座,和溫嶠那邊墊著軟墊的楠木圈椅不同。

  他們倆這邊是足夠容納兩個人的空間。

  兩人一同落座,十指相扣,看上去是真的賞心悅目,登對極了。

  「收拾好了?」

  溫嶠只對著葉斐開口。

  他這個人,從來都將情緒管理的十分好,無論身在什麼樣的局勢之下,都能夠保持穩定舒緩的情緒。

  「老婆,不跟我介紹介紹嗎?」郅淮摟著身邊人低頭問了句。

  葉斐在他掌心掐了一下,湊到他耳邊提醒一句。

  「你給我正常一點。」

  郅淮十分聽話的點頭,「我對夫人向來言聽計從。」

  「葉斐。」

  對面的溫嶠叫了聲。

  「夭夭,他說他是你哥哥,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郅遠鴻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聊。

  說這話的時候他老人家看了眼自己孫子。

  這小子素來桀驁不馴,就不是個聽話的。

  可眼前人要是真的是照顧了葉斐十五年的,那可是恩同再造父母,還是待人家要有禮貌,不能失禮。

  葉斐聞言看向溫嶠,她就知道溫嶠上門,必定會說這樣的話。

  「他當年救過我一命,也照顧了我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叫他大哥。」

  這點上她承認的很自然。

  「那阿淮可要好好招待你這位大舅哥。」老爺子笑著開口。

  既然得到了葉斐的認證,他知道這孩子心裡是有數的。

  「那是當然。」郅淮盯著對面的人,上揚的唇角卻有些泛冷,「溫嶠先生,久仰大名。」

  溫嶠溫潤禮貌,「你好。」

  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氛圍瀰漫開來,這樣的氣氛之下,老爺子率先撤退。

  「我該喝藥了,你們慢慢聊。」老爺子被扶著起身還不忘對溫嶠說了句,「溫先生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別客氣,就當在自己家裡一樣。」

  鄭伯扶著老爺子往後院去,他是清楚老爺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的。

  「您還真是,人家都打到門上了,也不給小少爺撐撐場子。」

  這關鍵時候走了,要是少夫人真被帶走了,他可就難過了。

  「人家兩個人搶人,我湊什麼熱鬧,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總不可能連老婆都留不住,還要我這個老頭給他鎮場子吧。」

  鄭伯見狀低頭輕笑,老爺子這麼多年,也就在這方面最放心小少爺。

  畢竟好不容易才走進小少爺心裡的人,小少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人走。

  「但您也太放心了點。」

  老爺子聞言哼了聲,「你看看他那個樣子,像是需要我鎮場子的嗎。」

  鄭伯點頭,言語之間滿是驕傲。

  「那是,咱們家小少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年少離家,小少爺在外能搏下一番天地,靠的從來就不是郅家的庇護。

  ……

  老爺子走了之後,正廳內的氣氛變得越緊張,也許是因為少了些避諱的緣故。

  溫嶠這次看向郅淮的眼中,沒有一如既往的親和,滿是疏離冰冷。

  「你所有的證件都還在南洲,在這裡辦理的登記不作數,我不承認。」

  溫嶠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毫不避諱。

  就連站在兩人身後的敘白都不由眯眼。

  這男人,當著先生的面否定先生的婚姻,只怕不是命太長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的婚姻需要你的承認?」

  郅淮瞥了眼對面的人,說出的話毫不客氣。

  「葉斐。」溫嶠看向她,眼底滿是認真,「別忘了你的承諾。」

  這話一說出來,葉斐自己都覺得頭疼。

  「溫嶠,我是打賭輸了才來到江城的,可是你別忘了,我來去自由,說過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干涉。」

  這是當年她加入南洄之後唯一的要求。

  她選擇待在什麼地方是她的自由,不會受任何人的挾持。

  「家裡不能少了你打理,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在管,我的確是找不明白。」

  這話說的足夠清楚了。

  葉斐也知道他的意思,溫嶠這人,軸起來也是挺軸的。

  「大哥總有一天會找到相伴一生的人,沒有哪個妹妹會一直陪著哥哥的,以後你的妻子會替你打理,我夫人精力有限,一個人,顧不來兩個家。」

  郅淮的話說的毫不客氣。

  「阿斐。」溫嶠看著她。

  如果得不到準確的答案,他是不可能離開的,這點上葉斐還是挺清楚了。

  「我不會離開這裡。」葉斐看著溫嶠,眼底滿是堅定。

  和從前漂泊的時候的眼神不同,她眼中沒有了迷茫,沒有了對未來的蔑視。

  反倒是像是找到了方向揚帆起航的船舶,正向陽而行。

  「我會在江城待一段時間,如果你改變了主意,隨時來找我。」

  溫嶠也明白她的脾氣,是決定了就會一條道走到黑的人。

  她平時看上去嘻嘻哈哈不著調,可卻不是個會隨便下決心的人。

  可只要下了決心,就不會回頭。

  他再掙紮下去,也沒意義。

  「送溫先生出去。」郅淮開口道。

  敘白點頭,對著溫嶠比了個請的手勢。

  溫嶠起身,還沒提起步子離開,對面的人就開口了。

  「以後溫先生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找我溝通,畢竟我這個人性子不太好,為了避免出事,還是別刺激我的好。」

  這話說的,帶了幾分威脅。

  溫嶠面上笑容依舊,在敘白的帶領下走了出去。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聽著葉斐忽然說出來的話,郅淮伸手將人拉到懷裡。

  「他還能搶了你去?」

  葉斐倒是神色自然,「他還真的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她和溫嶠也算是朝夕相伴多年,知道對方的脾氣如何。

  大部分時候他都是極好說話的,從來沒強迫葉斐做任何事情。

  相反的,只要她提的要求,溫嶠都會答應,也從來不會阻礙她去做任何事情。

  這次能讓他一反常態,葉斐也在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捨不得?要不要去送送?」郅淮好整以暇地看著身邊人。

  葉斐對他擺擺手,沒再繼續說下去。

  前院外面,將一切都聽得差不多的郅泊站在原地。

  他手裡捏著的咖啡杯緊了又緊,沒想到這趟回來還有這麼意外的收穫。

  這是什麼絕世笑話。

  葉斐從前的相好找上門來了,那這小子可不得瘋了。

  「這葉斐可真是個厲害人物,每次都讓我覺得神奇。」

  他說著將杯子放下追了出去,這可是個給郅淮添堵的好機會,他可不能放過了。

  後院內,葉斐拉著郅淮的手走在橋上。

  這石拱橋正好架在碧潭居後面,是聯通雲中庭的通道。

  下面是純天然的湖泊,也是當初郅宅順水而建的依據。

  「慢點。」

  走在橋中間的男人扶著走在石欄杆上的人開口,這麼一上一下的,葉斐差不多要高出他半個身子去了。

  奈何她沒有下來的意思,反倒是拉著他的手往前走的挺高興的,兩步之後甚至還蹦了蹦。

  「你以為掉下去在醫院裡躺兩天就不用同我交待了。」

  葉斐聽著他的話不以為然,「我又不用交待什麼,人生這麼長,我身邊出現的每個人都和你說一遍,我還沒說煩,我怕你聽煩了。」

  她自由散漫慣了,還沒養成和人隨時交代的習慣。

  這橋很長,他撐著石欄上的人走了一段距離。

  「從前不問,是怕你難過,也是怕我難過。」郅淮撐著她的肩膀讓高出自己半個身體的人走穩了,「但現在要不問,沒準我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她聽著輕笑出聲,隨即跳過了一個裝飾用的石獅子。

  遠處長廊上的傭人提心弔膽的看著她的動作,生怕一個沒站穩人就這麼掉進湖裡了。

  這湖雖然面積不大,可卻是不淺。

  這少夫人的膽子是真的大,可小少爺也就這麼寵著她依著她了。

  快到末尾的時候,石欄上的人鬆開了扶著郅淮的手。

  他等著她自己下來,可沒成想,欄杆上的人忽然轉身,背對著他攤開手倒了下來。

  旁邊觀察的傭人差點驚叫出聲。

  可是下一秒,人穩穩噹噹的落在了郅淮的懷裡。

  「還需要我的解釋嗎?」

  她雙手挽著男人的脖子,湊過去鼻尖蹭了蹭他的喉結。

  郅淮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下不為例。」

  她對郅淮有信任,是超出友誼的,屬於夫妻間的信任。

  正是因為她知道無論如何郅淮都不會讓她受傷,所以她才能給肆無忌憚。

  反之郅淮亦然。

  夫妻間最重要的,莫過於信任。

  他們都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能互相扶持走下去。

  「我們回去,我跟你徹夜通宵的聊一聊。」

  郅淮往上掂了掂手裡的人,抱著人心滿意足的往雲中庭去。

  不遠處,將兩人親昵姿態盡收眼底的人轉身,消失在偌大的花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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