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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鈺?你怎麼會來……身體還好嗎?我、抱歉……」

  阮鈺以為自己聽見了神的呢喃。

  阮鈺點頭,又搖搖頭,可憐兮兮地討稽雁行同情:「還好,但會不舒服,我想見你,就過來了。」

  稽雁行又愣了一下,想見他?只是因為想見他?

  他定了定神,先是說:「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吧?酒店大堂怎麼樣?」酒店毗鄰一條河,浸水的夜風格外涼,不適合患者久待,「你開車來的嗎?去車裡也可以,我……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阮鈺頷首:「我開車來的。」他的嗓音特別輕,似虛弱,又似溫柔,「去車裡坐坐,有話和我說,我們就慢慢說。」

  車門打開又關上,在廣袤的天地間,這處狹窄空間只屬於稽雁行和阮鈺。

  「你想和我說什麼?」阮鈺溫聲問。

  暖黃的車載燈讓氣氛曖昧溫暖,稽雁行緩緩抬眸,對上阮鈺微閃的目光:「對不起。」

  聞言,阮鈺微微皺了皺眉,稽雁行想和他說的話是道歉嗎?他不需要道歉,聊這個還不如聊昨天中午吃了什麼,至少能讓他離稽雁行不那麼遠。

  阮鈺心裡發酸,比尤力克檸檬汁還要酸,「你——」

  稽雁行繼續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道歉,但我還是想說,還有就是謝謝你……」他緩了緩氣息,「被綁架真的很可怕,也很讓人絕望,我差點以為我會死在異國他鄉,你來救我的時候,聽見你喊我名字的那一刻我以為奇蹟發生了。」這段稽雁行打了無數遍腹稿的話,被他一口氣說了出來,「能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你當時,留了很多血……」

  「……我沒事,對我來說,你沒事就好。」阮鈺的心變得格外柔軟,往外冒著甜蜜,「還有,我需要解釋一下。」

  「什麼?」

  「我母親告訴我在我甦醒後你想來探望我,被她拒絕了,但我沒有不想見你。」稽雁行太敏感,神經比毛細血管還容易破裂,阮鈺不願再和稽雁行產生誤會。

  「我很想見你,但不想耽誤你拍戲,所以我身體剛剛好,就來見你了。」他頗有心機地在「剛剛」兩個字上加重音調。

  「在夏威夷我們一起看了煙花。」他的聲音越來越柔,「雁行,你還記得嗎?你對我說會考慮我的感情。」

  「現在呢,現在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有機會,從你可有可無的朋友變成你的追求者嗎?」

  第120章

  車裡本來就暖和,這會暖到有些燥熱,稽雁行臉頰緋紅,不知是熱的還是別的。

  阮鈺對他的感情再明顯不過,那他自己呢?稽雁行問自己。事到如今他不該再猶豫,是與否,總該有個定論。

  一點心動和依戀都沒有嗎?不,絕不是,程繁在陶特身上體會到的感情,他曾在阮鈺身上感覺到過,此刻,這種感情悄然浮現。

  或許是阮鈺陪他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又或許是阮鈺差點因他喪命,總之,雪山和湖泊,海灘和煙火,子彈和鮮血,都是見證者。

  「阮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你說。」

  「你喜歡我什麼?」

  「我不清楚,你什麼都不做我就……很喜歡你,就像現在你坐在我面前,就足夠了。如果一定要給出答案,一切可以嗎?」阮鈺自己都沒發現,他臉上有種陷入愛河的甜蜜。

  稽雁行抿抿唇:「好,我明白了。」

  「那你呢?」阮鈺反過來問稽雁行,「你對我……有一丁點喜歡嗎?」

  回應他的是稽雁行的搖頭,阮鈺眼中的光忽地滅了,右胸開始發疼,他抖了抖唇,到底沒說什麼。

  他能強求很多事,但強求不來稽雁行的愛意,他憎恨過去傲慢無知的自己,親手把稽雁行越推越遠。

  「我沒法下定論。」稽雁行做出補充。

  脖子上的刀沒落下來,阮鈺眼睛又亮起來,大悲後的大喜太不真實,他拼命控制自己的衝動和興奮,壓著嗓音說:「那我們,試一試,好嗎?」

  「……試一試?」

  「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們試一試,當一星期的情侶,就當,就當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或者……謝禮。」阮鈺使出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可以嗎?」

  在阮鈺等待宣判的時間裡,稽雁行想了很多,人的一生有太多遺憾,現在,他想學學程繁的勇敢,這是他一直缺少的東西。

  良久,稽雁行點了點頭,說好。

  阮鈺眼中騰地升起煙花,嘴角的笑怎麼也壓不下去了,他重重地呼吸了幾下,眼角突然紅了。

  「你、你——」稽雁行手足無措,今晚的阮鈺不太一樣,讓他有點陌生,但並不排斥。

  「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阮鈺闔上眼,長長地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時,他的眼中盛滿柔情,「可以擁抱一下嗎?」

  稽雁行沒有立即答應,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但他終究點了點頭,說可以。

  阮鈺身體前傾,靠近再輕柔地擁住稽雁行,然後,他收緊雙臂,讓受傷的右胸緊貼稽雁行的心臟,燈光凝固了,時間也仿佛靜止了,只剩下溫暖在車廂里流淌,阮鈺恨不得永久停留在此刻,永遠汲取著稽雁行身上令他安心迷醉的氣息。

  於阮鈺而言,那顆子彈象徵著死亡,也標誌著新生,陰霾得以驅散,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他幸福得想要流淚,除了幸福之外還有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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