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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令沅瞪大眼,“閉嘴!”
祁錚果然閉嘴,兩人安靜相擁了會兒子,各懷心事地把話題岔開,楚令沅問到他是否要給她兄長指婚,祁錚無奈笑道:“朕倒是想,可那兩人都不樂意,便不亂點鴛鴦譜了。”
楚令沅想了想,楚承安這小古板該配個熱情點的姑娘才是,故意道:“皇上的後宮花紅柳綠,這麼多女人,分一個給我兄長唄。”
祁錚似笑非笑,“又開始了。”
楚令沅哼了聲,扭過頭。
“你脾氣越發古怪了,盡吃些酸醋,你該明白我的難處,皇后。”祁錚的確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可這種變化雖是苦惱,但也著實令人身心愉悅,楚令沅瞧著他這得意洋洋的勁兒,氣不打一處來,正想發作,廖中全立在外面道:“皇上,霍侯爺在居仁殿等您呢,說是有緊急軍報。”
祁錚站起身,理了理袍子,看向冷著臉的楚令沅,她道:“走吧走吧,趕快走!”
祁錚笑了,“朕晚上過來。”
楚令沅拿起靠枕向他扔了過去。
第53章 中秋宴會
有一個在事業上過於廢寢忘食的夫君對楚令沅來說是件相當痛苦的事,他的作息規律已經深入骨髓,若在居仁殿,每日卯時必定睜眼,天往往還沒亮,一刻鐘更衣梳洗,一刻鐘用早膳,步行去乾盛宮;若在梧兮宮,寅時便得起,然後乘肩與趕去上朝。偏生祁錚這人極其強勢,他起了,她必須得跟著起,美名其曰,“朕不習慣一個人用膳。”
所以,往往是她吃得肚圓紅潤,送他離開後再去睡回籠覺。她起初還睡得著,後頭習慣了,便沒這麼多瞌睡。不再整日昏睡,氣色反而好了許多,消瘦的臉頰總算又養出點肉,可祁錚還覺得不夠,從居仁殿撥了兩個御廚,用楚令沅自嘲的話就是,“養豬不易。”
但這幾天祁錚忙得很,整天見不到人影,上次見還是她去給太后請安,正好碰見他,匆匆說了幾句話便別過。她敏銳地察覺到他有事瞞著她,不過沒追問,轉而逼問起李廷潤,才曉得,西州州主李廷樂把他的小女兒送來了建安。怪不得他這幾天一直躲著她,西州是大周的養馬場,不同內鬥,他不能輕易拒絕。要知道,祁錚為了她,可是把三年一次的選秀改成了五年一次。但再寵愛她,也總有個限度,這一點她很清楚。
李廷潤這幾天也在躲著她,自從他們師徒相認,他便警鈴大作,不肯再輕易見她,生怕再被她套出什麼話。她雖老早知道李廷潤是西州州主李廷樂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從沒放在心上,也從未想到明西閣的建立是李廷樂那慫包暗中促成,怪不得一窮二白的李廷潤能開拓西州商道,所謂稱霸江湖的雄圖大業,原來只是一場早有準備的陰謀。
那麼她呢,李廷潤收養她做徒弟又是為了什麼?
她問過李廷潤,他沒正面回應,只是道:“沒有為什麼,你只需要知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徒弟。”她還問:“西州人這幾十年過的很好,你們為了那點子家國讎恨,當真要毀了這好不容易才換來的安樂嗎?”
她不等李廷潤回答,固執道:“我絕不會答應。”
李廷潤卻說:“別太高估自己。”
楚令沅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她阻止不了李廷樂,那就只能阻止大周皇帝,但她不一定有那個份量。
可她想試試,是否高估,總得試一試才知道!她帶著這個念頭無數次從噩夢中醒過來,渾身冷汗,回想那支離破碎的夢境,不禁發笑,狗屁,全是狗屁!她才不信,祁錚絕不會那麼對她。
常若束起床幔,輕聲道:“娘娘,皇上送了東西過來,您要不要瞧瞧。”
楚令沅拉過被子蓋住臉,不說話,常若道:“那奴婢命人傳膳了,午後容大人會過來請平安脈。”
楚令沅悶聲嗯了句,等常若走遠,又道:“他可帶了什麼話?”常若早已習慣她直來直去的稱呼,道:“廖公公倒沒說皇上有什麼話帶給您,不過有幾句提醒了奴婢,皇上定下中秋之日為南國使臣舉辦歡送宴,娘娘怕是躲不過去。不如提早請英娘娘過來幫忙,內廷司那邊也該吩咐下去了。”
“知道了。”楚令沅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把東西拿來吧。”
常若笑了,“是。”
“娘娘,這是什麼?一盆土?”冬香瞪著那及膝高的陶瓷花盆,大感奇怪,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有厚厚的土壤,濕潤肥沃。楚令沅繞著花盆打量,狐疑地蹲下身,發現了一根極小的嫩芽,青紫色,將將冒出土,蜷縮著,沒有什麼生命力。
茯苓也瞧見了,驚訝道:“這是種了什麼?”
楚令沅伸出手指碰了碰,輕笑道:“花。”
常若道:“奴婢聽廖公公說,皇上親自種的種子,專門請了御花園的花匠栽培,冬天死了好幾株,只存活了這一盆。”
冬香擔憂道:“我們能養得活嗎?”
常若道:“精心照料便是,花草不似人,又不認生。”
楚令沅看了會兒後直起身,“搬到我屋裡。容大人到了嗎?”
冬香笑道:“在外面候著呢。”楚令沅促狹道:“就你消息靈通,我偏帶茯苓出去,走,咱們去見新郎官咯。”冬香急道:“哪裡有什麼新郎官,娘娘您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