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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行皆沉默片刻,道:“李大人有何高見?”

  李廷潤笑道:“這就得看聖爺有沒有那個包容之心了,這世上有黑就有白,除了明面上那些不成氣候的米販,暗地裡可不少屯糧大戶!他們大多數底子不乾淨,暗裡的生意越做越大後就想轉明,可無奈朝廷監管嚴格,總是畏手畏腳。如果有天家大赦,給個正經身份和官職,他們必願洗心革面,做個樂善好施的商賈!”

  萬行皆目光閃爍,“這方法倒是新鮮,但朝廷與他們敵對已久,如何相互信任?”

  李廷潤拍腿,“找個靠譜雙方都信任的中間人不就行了嗎?”

  萬行皆似乎很感興趣:“李大人認識這種人?”

  李廷潤覺得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脫口而出,“萬大人可知道明西閣?”等反應過來,萬行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居然真的知道這種江湖幫派,怪不得聖上叫我與你聯絡。”

  李廷潤脖子一涼,瞪大眼,操,這男主開天眼了嗎?

  第48章 又到寒冬

  皇宮西南門在大雪紛飛中緩緩打開,外面清掃過的地面很快又鋪上一層雪,馬車輪子碾過,留下一串痕,停在宮門外。僕人撐開傘,馬車裡走下一位儒雅公子,他接過傘柄往宮門口走去。

  他道:“母親,該回了。”

  楚令沅道:“雪大了路就不好走了,還是快回去吧,別叫父親擔心。”

  “我哪裡需要他擔心,我只擔心娘娘,這一別又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了。”楚夫人眸中含淚,拍著她的手囑咐:“你好好的,一切看開。”楚令沅整個人裹在兔毛斗篷里,手裡抱著袖爐,臉龐清瘦了許多,下巴尖尖,顯得眼睛越發大。她笑了笑,把袖爐遞給楚夫人,“母親還不知道我麼,在宮裡吃好喝好,有甚看不開的。”

  楚夫人點頭,欲言又止道:“那就好,我就是怕你傷心,唉。”

  楚令沅搖頭:“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楚承安上前扶住楚夫人,遞給她一封信,“娘娘,我們先行告退。”楚令沅接下,看著馬車消失在雪幕中,吸了吸微紅的鼻子,眼睫毛上落下晶瑩的雪花,她嘆道:“雖然一年見不上母親幾次,但知道他們一直都在,心裡便很安穩。”

  茯苓和冬香具眼眶紅紅,常若也很是感慨:“這世上,有家人的人總是多一份牽掛,也多一份底氣。”

  楚令沅捏著信封,“回去吧。”

  回到梧兮宮,宮女們端來薑湯熱水暖身,楚令沅抱著湯婆子窩到榻上,常若給她取來一塊厚厚的羊毛毯搭在膝頭。她一邊喝著甜滋滋的紅糖薑茶,一邊打開信封,信紙上面不過簡短的幾句話。

  寵辱不驚,方得自然。

  若欲爭輝,你自向前。

  為父為兄,必予鼎力。

  凜然大氣的正楷,一看就是楚老爹的字跡,楚令沅笑了笑,這老頭口嫌體正直,還是心疼他閨女的。但他們都想錯了,也擔心過度,她並不覺得失寵是件多麼痛苦的事,以前不都也這樣過來的嗎?她至多有些不習慣罷了,不習慣身邊少了那麼一個熱乎乎的人。要說埋怨嘛,或多或少有點,那狗皇帝從不願意跟她把話說明白,去了一趟福壽宮回來,除了每個月準時送來的蜜餞和金子,活像把她打入冷宮。

  這大半年的饑荒里,皇帝堅持處置鄭家人,而各個世家牽連不清,竟齊齊斷了供糧逼迫皇帝從輕發落鄭家,就連一向親帝的萬、連兩家也不例外。可皇帝再次展現了他的鐵血手腕,在動用軍糧賑災後,短時間內借某個江湖幫派的手,招攬眾多黑商從良,迅速補齊虧空。又在刑部把鄭家的定罪昭書頒布當日,以雷霆手段關押了上百號鄭家人,更是直接命人在牢房裡把鄭家家主並幾個支系家主賜死的賜死,流放的流放。鄭家雖然還算不上家破人亡,但大傷元氣,足以預見這個龐然大物的沒落。

  這件事引起了各大小世家的警醒,為了避免波及自身,竟聯合起來扶持鄭家一個尚在襁褓的嫡系嬰兒繼承家業。皇帝自然不許,鄭家家業這塊大肥肉誰不想咬一口,若被各大世家瓜分了,這一場博弈豈非枉然?暗流涌動下,各方都在僵持觀望,就差那打破平衡的一個契機。

  前朝後宮,局勢瞬息萬變,楚令沅不是不懂他的難處,所以幾個月來安分守己,並不打算給他找麻煩。她也深知太后容不下她霸占聖寵,偶爾聽說他去了某某宮殿,召喚了誰誰誰,雖心裡泛酸,但都忍下了。只是沒能忍多久,心想這賑災賑的也差不多了,鄭家幾個頭目也解決了,他還擱哪兒立什麼雨露均沾的人設?便有些不痛快,發了幾回脾氣,當著廖中全的面把他送來的東西都扔了,逼得人半夜翻牆過來哄她才作罷。

  她告訴他,她不需要他護著,她自己會護著自己,他只需要專心愛她對她好就行了。

  他卻笑她使小性兒,醋罈子打翻隔十里遠都能聞到,全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氣得她差點沒一劍揮上去。好好的兩個人,非搞得像偷情,那場會晤無疾而終,不歡而散,她已經小半個月沒理人了。

  茯苓撩開帘子引進來一高挑女子,“娘娘,英修儀來了。”

  楚令沅放下信,坐正,“快快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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