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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錚看她額頭上有汗,嫌棄道:“朕看你生猛的很,教別人習武這種昏招也只有你想得出來!怎麼,你是想把朕的後宮變成軍營?”

  楚令沅知道了,他今天就是過來找茬的,她瞪著大眼睛怒道:“你又不是皇后,瞎管什麼閒事?”

  祁錚氣結:“你都是朕的,朕為何不能管?”

  楚令沅冷笑:“那你去管呀,去聽聽你那些小媳婦們有多溫柔多體貼!最好叫她們永遠不要來梧兮宮了。”

  祁錚怒其不爭:“後宮是皇后做主的地方,朕娶你是擺著好看的?”

  楚令沅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難道我擺著不好看嗎?”

  祁錚額冒黑線,有些心力交瘁道:“簡直是夏蟲不可語冰,朕管你一個人已是夠夠了。”他抬袍坐到榻上,沒好氣地招手,“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

  楚令沅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瞥見矮桌上的兩碟菜,不滿道:“你的人未免太馬虎,不是說有三道菜,還有一道呢?”

  祁錚出其不意拉過她的手臂,一陣天旋地轉,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雙手還莫名其妙環上了他的脖子。這情景說不出的曖昧,可楚令沅只覺得頭暈,等祁錚湊到她臉前說:“不正擺在你面前嗎?”她頓時清醒了,看神經病似的看他,“你莫不是吃錯藥了。”

  祁錚自動忽略她的不解風情,扣住她的腰,上下其手:“瘦了。”

  楚令沅不安分的扭動:“能不能別動手動腳。”自從他冬獵回來,嘴賤的毛病沒改多少,手倒賤起來了。

  祁錚默然,“許是春天要來了吧。”

  楚令沅本就熱,被個大火爐抱著就更熱了,她心煩意亂道:“你煩死了,離我遠點。”

  不知又是哪個字戳中了他的神經,他頓時陰鬱,“再遠能遠到哪兒去?從未央宮到梧兮宮,你還想要多遠?皇宮外還是建安城外?或者說沒有朕的地方就行?”

  楚令沅抬頭看屋頂,又開始了,這傢伙不定期犯病真讓人頭疼。他們兩個這三年來沒少因為這種問題吵架,一個執拗地一遍遍追問,但凡得到不滿意的回答就通通不作數,天子一怒,不說伏屍百萬,但總要讓她吃點苦頭;而她,高興了就敷衍幾句,不高興了大實話往外吐,看著他臉越來越黑,到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也是怪得很,他們兩個只要擱在一起,皇帝不像皇帝,皇后反正也從來沒像過皇后,總之少不得拌嘴,惡言相向、不歡而散是他們的常態。所幸祁錚很忙,若無意,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

  算起來,其實楚令沅這個皇后只是懶了點,從不會跳到別人面前指手畫腳討人嫌,更不會說什麼爭寵,除了偶爾發起飆來讓人瞠目結舌,她在後宮如同一個隱形人。她雖不是個乖順的人,但好在識趣,太后再不喜歡她,也不會大費周章地來對付她。楚令沅這幾年仗著皇后這個護身符,得過且過,不算太差,所以她不想祁錚打破這個平衡。

  “在想什麼?”祁錚捏住她的下巴轉過來,吵架的時候也不專心。

  楚令沅退讓道:“在想皇上準備什麼時候才能讓臣妾吃菜,御賜的東西怠慢不得,涼了也要吃,臣妾擔心鬧肚子。”

  祁錚鬆了力道,終於說到正事:“朕預備讓承安回來,聖旨應該已經到西州了。”

  楚令沅剛拿起筷子的手頓住,“母親必定歡喜,多謝皇上。”

  祁錚考究她的神情,轉起玉扳指,“但朕瞧你不太高興,這麼些年,不想念兄長?”

  當初楚明臨危受命,帶著妻兒千里迢迢趕回建安幫助祁錚穩定後方,獨把楚承安留下鎮守西州。說起來,從班璃變成楚令沅,她還沒能以妹妹的身份正式跟他見面,只在書信中有過交談。楚承安對這個分別多年的妹妹很是疼愛,每年都會寄回好些西州特產,雖然上輩子早已玩膩吃膩,但她還是感激的很。

  所以她說不清是喜是悲,楚承安回來,楚家才會團圓,父親母親多年懸著的心就能落下。但另一邊,楚承安是她這輩子與西州唯一的聯繫,他若回來,那她對西州的寄託就徹底斷了。她最初的打算是等楚令沅長大,或可借探望兄長的理由回西州,再想辦法一輩子留下來。早幾年曾試探過父親,父親堅決打擊了她這個念頭,建安離西州太遠,她身子又弱,亂世之秋,即使有親人接應,難保途中不出意外。

  而那時候她也正貪念著楚父楚母對她的舐犢之情,捨不得這麼快離開建安,便暫時擱置了回西州的計劃。不料世事變幻無常,待大周解除危機,養好身體,她卻再也回不去了。

  “今日你老是走神,可是想家了?”祁錚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是很想,皇上能讓臣妾回家看看嗎?”

  祁錚淡淡道:“改明傳旨讓楚夫人進來小住幾日未嘗不可。”

  楚令沅道:“臣妾不忍母親在臣妾面前做低伏小。”

  祁錚笑了,但笑意不達眼底,平靜的眼神里壓抑著惱怒。她總是這樣,他進一寸,她便退一尺,每字、每句都在刻意拉遠距離,提醒著他是多麼自私自利!

  他忍不住想問,你就這麼厭煩朕?可他竟然不敢,他直覺不會得到什麼滿意的答覆。人慣於趨利避害,如果她回答是,那他絕不可能會是個寬宏大量的皇帝,如她所想,小氣又刻薄,他會治她的罪!什麼罪呢?他得好好想想。讓她長記性,但又不能真傷到她,抄書對她來說已經沒用了,不如罰她到居仁殿近身伺候他,她不是想離自己遠遠的嗎?那偏讓她每時每刻都看著他!牢牢記住,她一輩子都得陪著他,生時同床死後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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