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和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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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大雪,晴風嶺。

  莫浮雙手端著滿滿一碗靈谷酒,神色難得的正經,道:「敬你幹掉侯處廉和以前的侯隆元,哥哥有你這個兄弟,一輩子足矣,干!」

  陳謀伸出的酒碗又縮了回來,不滿叫道:「說過多次,我沒有幹掉侯處廉,也沒有那個大本事,侯處廉只是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莫哥哥你別坑害兄弟我成不?」

  他技巧性地沒有否認幹掉侯隆元之事。

  莫浮給了個鄙視的白眼,道:「我就當是你幹掉的,過路元嬰與我何干?」

  站起身,端著酒碗霸王硬上弓追到桌子外一碰,再一飲而盡。

  「爽啊!通透!舒坦!」

  莫浮一敲桌子,酒罈中飛出兩股酒水,注滿兩個空了的酒碗。

  「這第二碗,敬你找來新奇靈植典籍和秘法,哥哥我心領,不矯情,喝!」

  兩個酒碗再次碰撞,又是一飲而盡。

  陳謀見皮膚黝黑的靈植夫喝得黑里透紅,看那倒酒架勢是沒完沒了啊,他忙伸手壓了壓,道:「今日難得清閒,慢慢喝,我正好想找你聊聊一些新的想法。」

  「哦,你又想起那本秘籍上什麼新奇的靈植秘法?」

  莫浮頓時忘記要感謝的第三碗酒水。

  陳謀笑道:「與秘籍無關,是偶然間有些想法,你不覺得目前的靈植授粉術,你嘗試的範圍還是太狹窄了嗎?譬如,可以嘗試靈稻與玉蜀黍,或者靈稻與竹花的授粉,等等,兩者在花粉上若是相近,或許成功的機率更大一些,是我這個外行的一些瞎胡鬧想法,你姑且聽之。」

  他記得前世有竹稻的新聞報導,具體如何,他也不甚清楚。

  莫浮像是大冬天的被雷劈了,僵在座椅上半晌沒有動靜,這些天馬行空的想法,讓他大受震撼啟發。

  還以為靈植授粉術的路子,差不多要走到頭了。

  後面就是慢慢磨經驗,賺一點點微小進步。

  哪知才剛剛開始,後面有無限寬廣的可能,是他狹隘了。

  慚愧啊,慚愧。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謀哥兒,謝了,下回要多找你喝幾回酒,今兒已經盡興,我去找蔡老哥琢磨你剛剛提出的新想法,哈哈,你真是我的福星,走了。」

  莫浮哪裡還待得住,一頭鑽進大風大雪中,往西飛去。

  絮兒端著幾盤新切的熟食,走進堂屋,道:「莫老爺怎麼就走了,才開始上菜。」

  「不用管他,你去拿碗筷來,咱們喝酒吃肉賞雪,偷得浮生半日閒。」

  「好嘞,公子您真有墨水。」

  一主一仆,對坐談笑喝酒。

  修仙的日子便是如此隨意悠閒,且樸素無華。

  解決前段時間的麻煩,陳謀來去太素山,不用那般勞心勞力。

  新添兩家酒樓鋪子,有花朝月、上官升、沈行、連罕幾人操心,像招聘大廚人手,制定特色菜式,還要對酒樓進行翻新,事情繁雜,千頭萬緒,要三個月後方能開門做生意。

  靈田裡的靈稻已經進入揚花期,行走在田坎路上,沁香撲鼻。

  接管了上官升職務的張式,長相粗豪兇惡,做事很是踏實,從東邊山腳飛來。

  「稟報山主,赤狄長老帶人前來拜訪,說有要事與山主相商。」

  陳謀詫異看向身邊的畢焰,赤狄長老來往太素山,從來都是找畢焰。

  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找他這個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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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焰往山門處看了一眼,低聲道:「赤狄帶來一個藏頭露尾的三階妖修,身上氣息偏陰煞,不是好路數,老赤應該是做一個中間人。」

  陳謀點點頭,心頭有數了,三人飛落山門。

  赤狄歉意笑道:「我受朋友之託,跑這一趟,你們自己聊。」

  他先用言語表明立場,談得怎樣與他無干。

  穿著黑袍戴著斗篷的三階妖修,拱手道:「見過陳山主,我受主上之令,帶一封書信給陳山主,主上要商談之事,盡在信中。」

  毛茸茸的手中出現素白信封,將信封緩緩送向山門內的陳謀。

  畢焰伸手接過去,仔細掃視一遍,打開蠟封,檢查了裡面的絹布信紙,確認沒有下毒,再才將信封遞去給公子。

  陳謀打開信紙,目光一掃而過,稍稍有些驚訝。

  竟然是神秘的殺手組織綠竹亭,發來的一封和解信,表示今後不接任何針對太素山的刺殺任務,信尾簽名處,畫著一團幽綠色火焰,像一個神秘字符。

  將信遞給身邊目不斜視的畢焰。

  畢焰掃了一眼,傳音道:「是綠竹亭首領『綠獄火』的和解令,鼻子真靈,嗅到了味兒,擔心重蹈斬棘閣覆轍,綠竹亭的和解令,只針對各大陸的大勢力,你若收下,今後與綠竹亭能相安無事,以前的斬棘閣,也有類似的和解令。」

  陳謀將信紙折迭起來,對三階妖修道:「煩請回復,太素山與你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今後以和為貴。」

  能夠將鼎鼎大名的殺手組織,嚇得發出和解令,主動求和,也算是沒誰了。

  陳謀心中默默警醒,他不能再行出格之事。

  已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三階妖修又掏出一個碩大信封,雙手奉上:「這是主上的歉意,請收下。」

  畢焰伸手一招,將信封攝取到手中,打開一看,好大一迭靈石票。

  以百萬靈石表達歉意,以前那個竹葉青算是白死。

  陳謀客氣幾句,收下這份見面禮,目送三階妖修在赤狄長老的陪同下離去,心底感嘆,難怪誰都想擁有勢力,像他現今,賺錢不費力了。

  這在以前,是不敢想像。

  畢焰陪著陳謀往南邊山腳飛去,笑道:「公子功成名就,可喜可賀。」

  陳謀笑著謙遜:「虛名於我如浮雲,不要也罷。」

  他說的是實話,若是身後真有拿得出手的大家族撐腰,這點虛名,擔著沒有甚麼,只有他自個心中清楚,他背後就是個空架子,只是他做得巧妙,讓人摸不清虛實。

  畢焰哈哈笑了起來,剛準備說話,臉上突然神色一變,腳下不覺停止飛行。

  陳謀跟著停下,詫異看向臉色難看的畢焰,問道:「有甚麼麻煩嗎?」

  畢焰閉目半晌,再睜開眼睛,苦笑搖頭:「我可能得離去一些時日,我體內血脈異化的毛病,讓我氣血隱約翻湧,心緒躁動不安,得尋個清靜地,好生壓制下去,將氣血平息,不然在太素山突然發狂,就罪孽大了。」

  他說得稀鬆平常,以前經常碰到,有處置的經驗了。

  很久沒有發病,脾氣也能控制收斂,讓他差點以為身體已經復原。

  陳謀聽後陷入沉思,默然不語。

  大司祭曾經明確表示,畢焰體內的血脈異化毛病,唯有他能治療化解,近兩年時間過去,他還一直沒有找到解決的法子。

  討厭謎語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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