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兇險過後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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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裡天黑的早,陳謀下山時候,雪粒「噼啪」砸落,寒風吹刮樹枝「嗚嗚」亂嘯,造了兩日的天氣下雪了。

  他加快速度從崎嶇山路跑下去,幽暗小道前後不見一個人影。

  快到山腳時,陳謀腳下急停,整個人像傾斜的陀螺,東倒西歪,急速變換方向小範圍後撤,數點寒光擦身過去。

  「咄咄咄」,暗器扎進另一邊的幾顆樹幹,僅餘顫抖針尾在外。

  面對暗處偷襲,第一次與修士搏殺的陳謀異常冷靜,並沒有驚慌失措。

  剛才他憑著超敏銳的感知救了一命。

  他並沒有察覺賊子藏在哪裡,生死一線之際,提前一點點,以近乎本能的離火八轉身法往後退卻。

  他所有學會的技能裡面,逃命本事永遠是練習得最多最勤的。

  因為怕死,他研究過身法針對各種危險情況下的推演。

  精神高度集中,退卻同時,眼角餘光瞥見右邊樹後有黑影晃動,他腳尖連續幾下踩動,速度快得腳杆都要冒煙了,他不敢確定另外一個敵人在哪裡潛藏,身形忽左忽右轉動,右手一個虛推。

  「砰」,黑影吃了一記出乎意料之外的「吐勁術」,手臂偏向一旁。

  手中前刺的黑色狹劍,以及猛吐數尺的劍氣統統落空,「咔嚓」,一顆碗口粗樹木遭殃,往其它樹木方向砸倒去。

  爭取到瞬息機會的陳謀左手一揚,「啵」,昏暗林子裡陡然炸開一團巨亮光芒。

  周遭十丈一片刺眼慘白。

  他早就扭轉了腦袋,不受耀眼光芒影響。

  當初坊市鬧鬼,他購買的三張符籙終於派上用場。

  經過正規學習和練習,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激發手中的「巨光符」、「巨音符」和「土盔符」,不會再現第一次遭女鬼偷襲那樣,有符在手發不出的尷尬境地。

  身形沒停,繼續五轉、六轉,也看到那個想從他背後偷襲的長須男子,正遮住雙眼,揮動手中長劍,往後快速退向黑暗。

  陳謀沒有趁機用古玉逃命,他已經知道坊市有金丹高手鎮守,其神識之強,能夠探查三五里之遠,他激發沒有太多傷害和防護力的「巨光符」,起打草驚蛇作用,已經引起金丹高手的注意。

  他如果突然消失,今後再出現,肯定會有好幾個不知年歲的老修行,很感興趣與他親切「探討」空間穿梭之道。

  他腦子清醒得很,他有大好前途,又占得先機,犯不著作死。

  揚手間,另外一枚巨音符激發,朝一擊不中眼睛受巨光刺激幾近於盲的容貌平平女子扔去。

  敵人不分男女,只分遠近和強弱。

  「轟」,一聲巨響,堪比一個炸雷打在頭頂三尺還恐怖。

  陳謀提前封閉了聽覺,也被震得腦水蕩漾,他不知三丈外那個淚水漣漣,腳下踉蹌被樹根絆得失去平衡的女賊是什麼切身感受?

  腦子裡有沒有開水陸道場?

  反正不值得他同情。

  巨光符和巨音符使用範圍有限,針對修士大約在五六丈左右起作用。

  但是因地制宜施展,陳謀覺著還是性價比高,非常值得擁有。

  「噌」,劍器出鞘,趁她病要她命,陳謀腳下施展離火八轉身法,化作風騷的三轉,眨眼間轉到女子側後面,手中劍器赤光綻放,傾力一線,捨生忘死化作兇猛一擊。

  生死關頭,女子奮力轉身抬劍,試圖擋下威力不俗的一劍。

  她雙眼模糊勉強能夠視物了,耳朵暫時失聰,腦子裡還在嗡嗡亂響,嚴重影響她的反應動作,她恨死了提供假消息的鍛兵閣夥計。

  眼前這個小白臉,哪裡弱了?

  兇狠狡詐堪比久經戰鬥的老油條,一步一算計,緊追著她不放。

  她知道同伴已經捨棄她先逃了,不會施以援手。

  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她也想跑的,可惜被瘋狗一樣的道士給咬住,她沒法脫身。

  陳謀手中刺出的劍器突然脫手,他右手施展「吐勁術」順勢往前狠狠一推。

  劍去如流火,發出刺耳破空尖嘯,搶在女賊反應過來之前,「噗」,洞穿丈許外女賊平平無奇的左胸。

  誰叫她轉過身來的?

  元力附著劍身,宛如一塊燒紅的鐵塊,刺進皮肉發出「刺啦」的令人頭皮發麻聲響。

  陳謀承認自己膽小、怕死,如此有利條件,他仍然不願近身搏殺。

  他也沒有什麼劍在人在的信條束縛。

  腳下施展身法四轉、五轉,人影早已經轉去別的方向。

  「咄咄咄」,幾道密集響聲,數點寒光很陰險刺中幾顆可憐的樹幹。

  大冷天的,陳謀嚇出一頭的冷汗,心中不知問候了女賊多少次「春池嫣韻」。

  剛才這下實在太驚險了,女賊抬起左手袖口給他來這麼一下,他沒來得及激發最後一張土盔符護身,那張符籙需要些時間。

  他為自己的謹慎點讚!

  太難了,下次還是不要打架,和和氣氣的多好。

  看著那個中劍女賊被釘在樹上,嘴角溢血,在他的敵視下咽氣,陳謀心頭居然毫無波動,沒有任何不適嘔吐反應。

  他嚴重懷疑電視裡演的都是假的?

  為了他手中的一袋靈石,兩名賊子先跟蹤想摸到他的住處,被他識破,又直接在坊市山腳設伏行搶劫殺人之事,肆無忌憚令人髮指。

  要不是他還有幾分應變本事,第一招暗算就躲不過去。

  殺人者人恆殺之,他親身體驗了坊市的殘酷血腥。

  一道身影從空中降落,離地還有三丈,掃一眼被擊殺的青袍女子,道:「我是鍛兵閣修士,你先回住處,後續交給我處理。」

  陳謀朝面無表情的黑衣男子拱了拱手,上前去警惕著拔出自己的劍器,冷靜地避開鮮血噴濺,他聞到了皮肉烤焦的焦臭味兒,低聲道:「還有一名賊子,往東南方逃了。」

  他沒見過此人,猜測是築基境的洪掌柜聽到動靜,派遣此人前來查看,而此人或許見過他,知道他與洪掌柜的關係?

  看著又有幾名修士落在附近,他頓時放心下來。

  他剛剛與賊子交手,時間極短,動靜巨大,眼下來的幾人都不用御劍飛行,顯然是築基境高手,巡坊修士一時半會還沒趕到。

  鍛兵閣修士黑衣男子看向東南方,擺手道:「你先回去,賊子逃不掉的。」

  「於兄,這樣與規矩不符吧?」

  有人看著陳謀,提出異議。

  黑衣男子嘿嘿笑道:「我做擔保,他沒有問題。」

  陳謀再也沒有顧慮,他不想拋頭露面,有黑衣男子替他擔保,省卻他許多麻煩,施展輕身術往前跑去,他現在只想回家,後怕不已。

  他先前防著追蹤賊人,特意提前一個路口下山,哪知還是防不勝防。

  到了自家院子門前,陳謀警惕往左右查看片刻,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雪粒落得越發密集,他視力再好也看不多遠,飛快打開院門,閃身進去。

  關門落閂,陳謀手中還提著血淋淋的劍器,嚇了從廚房出來探看的應兒一跳。

  「公子,您沒事吧?」

  陳謀將掛在門後柱子上的氣死風燈取下,這是細心應兒給他留著照路用的。

  「我沒甚事。」

  走去西廂房,將背上裝著三根法器胚子的長條包裹解下來,把劍身上的血跡在水槽清洗乾淨,再用干布擦拭兩遍,歸劍入鞘,淨手之後又提著燈籠出門。

  應兒從東屋迎來。

  「公子,您先去堂屋歇息,我馬上布菜端酒。」

  「不,公子先吃個桃壓壓驚。」

  陳公子一低身,將驚呼的應兒抗到肩頭,提著燈往臥房走去。

  嚇死寶寶了,他需要放鬆緊張過度後的心神。

  經歷了人生第一場生死大戰,連番兇險,腎上腺飆升到頂的刺激,他現在才發現兩條腿杆肌肉和後背酸痛得厲害,全身似乎無處不痛,除了腦袋。

  這也是婢女的正確用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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