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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想離婚是吧。」他毫無章法地猛砸,對方不斷後退,臉色一點點變得鐵青。

  袁冉見狀發出癲狂又輕蔑的大笑,「今天弄死你,我再賠條命給你!嘶——」他突然捂住胸口,趔趄地撞靠在一旁書架,書架搖晃了幾下,抖動出危險的吱嘎聲。

  連日來幾乎沒有睡過覺,也沒好好吃過飯,積壓的透支感,在發力的瞬間讓袁冉眼前一陣陣發黑,但他不想停下。

  「我離你大爺,死了我也跟你合葬,做鬼老子都不會放過你!」他盯住宋知舟,將花瓶狠狠砸碎在吧檯角。

  伴著高亢的破裂音,花瓶在袁冉手中變成了半截閃著尖銳鋒芒的利器。

  他搖搖晃晃朝宋知舟撲過去,對方皺著眉再次閃避,又在電光火石間給予了第一次回擊。

  也不知道對方是用踹的還是踢的,袁冉胸腹一陣悶痛,視野已是眼花繚亂,整個人直直向後倒去。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他依稀記得身後的地面上全是朝天豎著的花瓶碎塊。

  完了,他想。

  這黃泉路恐怕只能一個走了。

  也好,他最近總是想起許芝。

  他想問問她,為什麼要替袁百梁做那樣的傻事。

  他更想抱抱她,告訴他,不要自責,不要自責,少喝一些吧,媽媽。

  對不起呀,媽媽。

  我要是早知道就好了。

  ……

  袁冉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查看了下,除了虎口有一塊包紮,別的地方似乎沒有傷口。

  頭頂的吊瓶已經快見底,他摸索著按了下呼叫鈴,沒過一會兒,就有護士走了進來。

  跟著護士一起進來的還有略顯狼狽的宋知舟,他衣著凌亂,手臂和肩膀上都有繃帶,下頜還貼著張創口貼。進門後就不遠不近站在床尾,仔細看著護士給袁冉換吊瓶。

  小護士換好點滴,紅著臉和宋知舟點了點頭,三步一回頭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袁冉見到這個情景,只覺得幽默。

  這傻姑娘絕對想不到,只看皮囊的下場就是自己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兩人在昏暗的病房間沉默地對視,袁冉不知道宋知舟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

  此刻,他細細打量著宋知舟面龐上每一處細節,他要好好記住,就是這樣一張看起來純潔又誠摯的漂亮臉蛋,生來就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將人耍得團團轉的。

  「我簽。」他道,「我不玩了。」

  宋知舟略一挑眉,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吩咐了幾句。

  宋知舟吩咐完,掛了電話卻沒離開,反而拖了張椅子坐到了病床邊。

  他望著袁冉,一字一頓道,「那件事,我過不去,看見你,我就會想到她,會忍不住傷害你。」

  「呵,那您想我怎麼做啊,整容?」袁冉面露譏誚。

  「離開臨城,不要回來,不要讓我找到你。」宋知舟的語氣分外真摯,讓人絲毫聽不出其中任性,仿佛在勸說袁冉奔向更好的未來。

  袁冉扭過頭,突然問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問題。

  「那時候那封信,你約我在體育館見面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

  宋知舟無懈可擊的表情突然有了一絲裂痕,他起身背過袁冉,好一會兒才道:「那封信不是我寫的,只是事後聽說有那麼一封惡作劇的信件,借著這由頭和你拉進距離罷了。」

  「這樣啊。」袁冉低頭捻著床單,「我還以為至少……算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得了允許,金律師捧著協議進了來。

  他將文件展開在簽字頁,又將簽字筆轉好,一同鋪放在小桌板上,小心翼翼駕到袁冉跟前,朝宋知舟微微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

  袁冉拿起筆,幾乎沒有看內容,唰唰簽下名字。

  「不確認一下麼?」宋知舟道。

  「沒必要。」袁冉聳聳肩,「我本來就一無所有。」他垂眸,看著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高攀一場罷了。」

  第53章 不見南山

  「這是新的肥料,這是摺疊手鋸,這是,是啥來著……」

  「鑽孔器,種球根用的。」

  「嚯,高級,我還是第一次見。」

  姚安予邊念叨邊從後備箱一件件往外給袁冉遞東西。

  這個山腳小村家家戶戶錯落排布,村內沒有專門停車的位置,姚安予的大SUV只能斜著插在倆院子中間,車頭離隔壁人家的籬笆只留了半米能走人的空間,狹隘得很。

  隔壁人家的籬笆里,高矮胖瘦三個半大孩子圍繞著每月定點來這兒「送貨」的眼鏡叔叔,嬉笑著竊竊私語。

  「眼鏡叔叔又來給傻子叔叔送怪東西了。」

  「又是種花用的吧。」

  「那肯定是啊,他除了種花還會做什麼呀。」

  「嘿嘿,上次讓他打個草垛摔了一嘴泥。」

  「所以就是傻子叔叔嘛。」

  說是竊竊聲,只是童聲喧亮,在這不過三五米距離里,順著風,統統成了清脆耳語。

  姚安予邊聽,臉色邊沉下來,朝籬笆那個方向趕蒼蠅似的趕人,卻被袁冉追著攔下來,「姚總,算了算了,和幾個小孩子認真什麼。」

  「停停停,什麼姚總。」姚安予往回推袁冉,「禁止捧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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