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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溝里的老鼠怎麼配肖想高懸的明日,乃至將他拉到污髒的泥濘里。

  可他只是喜歡了一個人,怎麼就到了萬劫不復。

  他從那種地方掙扎著爬出來,扭曲了身心仍克制著,只想看看盛旖光。

  但他見到的是什麼,是傅競澤和盛旖光的光明正大,是每一對同性情緒的堂堂正正。

  只有他是犧牲品,被自己家人否認唾棄、被時代拋棄的犧牲品。

  丁一覺的聲音是被菸酒摧殘的沙啞,或許不只是菸酒,誰知道呢。

  “我蹲了你好幾天,你似乎和傅競澤過得很好。”

  盛旖光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索性沉默了。說不難受、不心酸都是假的,但到了現在,這些情緒都沒有價值,什麼也改變不了。

  丁一覺繼續說:“上次見完面我威脅了傅競澤,他給了我們公司一個利潤豐厚的訂單,但這是個圈套,我和我的老闆都栽了。其實我也無所謂活不活著,活成怎樣,可我還有父母。”

  “本來想騙你幫我求情,很卑鄙對吧?但你既然都知道了,也不差這一樁。”

  丁一覺看著盛旖光眉眼不動的樣子,笑了笑往下說:“你其實還是變了,挺好的。我把這些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傅競澤不如你想的磊落,為了得到你花了很多你不知道的手段,別被他矇騙了。”

  盛旖光皺起眉頭,他沒辦法認同丁一覺對傅競澤的詆毀,或許更早些聽丁一覺說這些他會懷疑。

  但如果傅競澤的手段就是長長久久的陪伴,在他意志消沉時承擔起他的人生,這不叫手段,叫付出。

  盛旖光剛想要為傅競澤辯解,就見傅競澤快步走了過來,迅速將他擋到後面,不讓他直面丁一覺。

  盛旖光感覺傅競澤的手有些抖,很輕微的,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連他也不太確認。

  “丁一覺,你做什麼。”傅競澤的聲音堪稱平靜,卻又森冷得可怕。

  丁一覺不自覺僵了下,在傅競澤的目光下幾乎想立刻遁開,但他的大腦還在運轉,還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

  既然傅競澤不放過他,他又為什麼要任由盛旖光和傅競澤和和美美,傅競澤憑什麼,憑道貌岸然、詭計多端?

  丁一覺很快穩住情緒,輕飄飄道:“傅總在慌什麼,是怕偷來的終究不屬於你?你能騙盛旖光一時,還指望騙住他一世,真好笑。”

  “盛旖光和你過成怎樣你不清楚?不會覺得自私無恥嗎?”

  丁一覺輕蔑地望向傅競澤,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他仍覺得傅競澤是個無恥又懦弱的小偷,不配和盛旖光站在一起。

  傅競澤垂眼俯視丁一覺,是漠然到極致的眼神,他甚至不為自己反駁,只是很平靜地:“廢物。”

  不敢報復真正的仇人,將怨憤施加到無辜者身上,一而再再而三。

  分明有機會爬起來,偏要讓自己爛在泥里。

  丁一覺瞬間被戳中了痛處,對著傅競澤直接揮出一拳,可比他更快的,傅競澤將他踹了出去。

  沒等丁一覺再爬起來,酒店的安保就過來把他控制住了。

  傅競澤沒再去關注丁一覺,轉身看呆愣住的盛旖光,不知道都聽丁一覺說了什麼,失魂落魄的。

  傅競澤本想抱住盛旖光,空著的手在半空懸著,怎麼也落不下去。

  他知道在盛旖光現在的記憶里,丁一覺是比他重要很多的人,他不確信盛旖光會偏向誰,會不會因為他對丁一覺的不容情不滿。

  傅競澤甚至有些怕聽到盛旖光為丁一覺求情,像三年前那次一樣,不論丁一覺做了什麼都選擇原諒,寧願自責也不願意怪丁一覺一點。

  傅競澤很難拒絕盛旖光,但這件事他不會改變主意,不會再放過丁一覺。

  忽然,盛旖光伸手圈住了傅競澤的腰,將面頰貼在了他的脖頸,溫熱的水意蔓延開。

  傅競澤停頓了一秒,那隻手終於也落在了盛旖光的脊背,輕柔地安撫著。

  第五二章

  傅競澤拿捏不准盛旖光的意思,罕見地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說話,只能是儘量放緩了聲音和他說:“別哭了。”

  他不敢問,盛旖光是不是還是因為丁一覺難過。可也做好了聽到這種話的準備。

  將近一分鐘後,盛旖光抱緊了些傅競澤,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太模糊:“傅競澤,我沒有信他。”

  盛旖光直覺傅競澤現在很在意自己的態度,更準確說是慌亂、緊張。

  他沒有表現出來,不管是剛才和丁一覺對峙,還是現在對著他。傅競澤很擅長隱藏情緒,似乎無堅不摧。

  可傅競澤也是人,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思想。

  換位思考下,換做是盛旖光自己,現在已經離崩潰不遠了,難受得要死。

  見傅競澤沒有反應,盛旖光以為他是沒聽清,於是抬頭看向他又認真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是那樣。”

  傅競澤這個大傻蛋總不長嘴,卻是對他最最好的人,連他的父母都不如傅競澤縱容、理解。

  除非是腦子真的壞掉了,心也瞎了,他才會在這個時候誤會傅競澤,在傅競澤捧上來的心上扎一刀。

  掌心下是盛旖光微顫的背脊,傅競澤的手在聽到盛旖光開口的剎那就這樣停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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