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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裝是款式復古的雙排扣,十分素雅的淺灰色,宋浮雲摸了下材質就知道肯定是價格不菲的定製款,白色襯衫有一點法式宮廷風的味道,立領小木耳邊,褶皺收窄的袖口上裝飾著珍珠袖扣,配套的波洛領帶上鑲嵌著一顆橢圓形的藍寶石,那樣的藍色沉靜剔透,如碧藍清澈的湖水,也如澄藍無垠的天空。

  宋浮雲拍了張照,給舒游意發消息:【Cloud:你的驚喜就是這個?】

  舒游意今晚也有飯局,過了半小時才回復他:【C小調:記得穿上試試,明天就穿這件。】

  宋浮雲有點累,懶得試了,跟舒游意例行視頻了一下就去睡了,第二天早上他也不是那麼想穿如此隆重的衣服出門,但舒游意似乎猜到了他不想穿,打了個電話來軟磨硬泡了一番,他嘆了口氣,最後還是穿上了。

  到了樓下,同事「哇」了一聲,都說他今天這套衣服太好看了,看起來像復古的貴族紳士,宋浮雲不好意思地笑笑,渾身彆扭地去了機場。

  飛機落地時是下午三點,宋浮雲剛準備往出口走,又被機場的兩個工作人員叫了回去,然後就莫名其妙地從一個專門通道里回到了停機坪。

  他跟著工作人員到了離商用客機較遠的地方,這一片一般是留給私人飛機升降使用的,工作人員指了指前面停著的一架飛機,說:「先生,有人在上面等您。」

  這架飛機顯然也是私人飛機,還是嶄新的,白色的機身和機翼上裝飾了幾朵藍色線條的雲,他一臉震驚,心想:舒游意真正的驚喜是送他一架飛機?!

  空少笑容洋溢地把他請進機艙內,裡面還沒有設置座椅,十分寬闊,布置得像個小宴會廳,地上鋪了天鵝絨的雪白地毯,每個花台上都擺著新鮮的紅玫瑰,組成了一條開滿玫瑰花的小路,而小路的盡頭是一台白色的三角鋼琴,他目光閃動,因為這台鋼琴很像當年汀蘭苑別墅里的那台。

  舒游意坐在鋼琴前,今天的他也穿得很隆重,同樣復古款式的黑色西裝,兩邊裝飾著銀色細鏈,胸前別著幾何元素的銀色胸針,黑色襯衫搭配著銀灰色領帶,看到他走進來笑了一下,打開琴蓋抬手在琴鍵上試音,再彈奏。

  這首曲子有點陌生,因為舒游意從來沒有彈過,但宋浮雲還是從他的歌單里把名字找了出來,法語名為《Salut d』Amour》,中文通常翻譯為《愛的禮讚》,是英國作曲家愛德華·埃爾加在19世紀創作的一首曲子,後來他在與愛人的訂婚禮上彈奏,故而人們往往將這首曲子視作美好愛情的象徵,常在婚禮上出現。

  宋浮雲突然猜到了舒游意真正準備的驚喜是什麼,呆呆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

  舒游意認真地彈完了這首曲子,而後起身一步步向他走來,再站定在他面前,撥了一下他領帶上的藍寶石,說:「很好看,哥,你今天好美。」

  第一句話就讓宋浮雲有點臉紅,微低頭避開了舒游意的目光,心跳無端加快,卻又說不出話。

  舒游意的手指摩挲著藍寶石,瑩藍的光澤襯得宋浮雲下頜更白了,他忍不住又描摹著宋浮雲下頜的線條,低聲說:「今年是我們認識的第十五年,十五年前的今天,就是我們相遇的日子。」

  宋浮雲眼中微怔,回想了一下,他都不記得他們遇見的具體日子了,只記得確實是在九月下旬的時候。

  「如果算一個人能活九十歲,我們已經陪伴彼此度過了人生的六分之一。」舒游意深情地看著他,眼中是淺淺的笑意,「因為你的出現,這六分之一的人生我每一天都很幸福。」

  十五年,從初中到工作,人這一生,除了父母親人,宋浮雲想不出還能有誰可以陪伴一個人十五年之久,從未分開過,他也心中感懷,笑著點頭道:「遇見你時應該是我人生的第二個六分之一開始的時候,第一個六分之一不太幸福,但第二個六分之一我也很幸福。」

  舒游意捧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哥,所以你願意陪我再度過人生的下一個六分之一,下下個六分之一,一直一直到這一生的盡頭嗎?」

  縱使他們沒少說過誓言和情話,但今天宋浮雲還是難以平靜,心緒翻湧之時,眼眶也跟著發熱,他看到舒游意單膝跪在他面前,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露出一枚戒指。

  戒指是簡單的樣式,只嵌了一顆小小的鑽石,旁邊是設計過的英文花體字「C minor」,是「C小調」的英文。

  舒游意再次親吻他的手背,抬頭注視著他,問:「你願意做我今生唯一的伴侶,與我共度一生嗎?」

  宋浮雲眨了下眼,視野模糊間回想起十五年前的今天,那時覺得生活灰暗無光的他一定想不到眼前這個煩人的小孩會是他生命里的救贖,他的嗓音有點沙啞,回答道:「我願意。」

  戒指緩緩推上左手無名指,大小正好,舒游意又吻了吻那枚戒指,隨後空少送來另一個戒指盒,舒游意說:「這個是我的。」

  宋浮雲會意,接過戒指盒打開,裡面是一枚款式一模一樣的戒指,只是上面的英文花體字是「Cloud」,他取出戒指也戴在了舒游意左手的無名指上。

  舒游意牽住他的手,說:「下個月等我安排一下時間,我們去度蜜月。」

  「工作這麼忙,還有蜜月?」宋浮雲笑道,「不用這麼有儀式感,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每天的生活在我心裡就都和蜜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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