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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上次之後,她整日食難下咽,憂心不已,夜不能寐,為自己來日愁苦。

  隨嫁的奶娘著實看不下眼,親自下廚給她做了家鄉菜,只盼著她好歹能吃上一口。

  可這回仍舊是如此,季玉禾一口也不肯用,只是愣坐在窗前望天。

  這幾日奶娘愁的也白了頭,只能一遍一遍的勸道:「小姐好歹吃一些,你這樣折騰下去,身子受不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奶娘急的直掉眼淚。

  不提孩子還好,一提孩子,季玉禾心悸惶動。

  她的手輕輕撫在肚皮之上,悲從心中來。

  她知道,崔初白對她的厭惡最多是來自於對崔枕安的仇恨,可是她不怨恨崔枕安,因為季玉禾知道,崔枕安從來沒有想要娶她的意思,先前在北境是如此,後來到京城亦是,更多時候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起初讓她嫁給崔初白,亦是想著他位高權重,會給她高貴的身份和安寧的一生,事實呢,事實是連崔枕安也被這個小人給騙了。

  自打那日從他的殿中出來,季玉禾便意識到了,他說的不是氣話,更不是醉話,這一生他都不會讓自己好過!

  季玉禾雖是閨閣女子,但是不代表她蠢。

  去母留子一說自古有之。

  她若這次生下的是個兒子,崔初白會殺了她留下孩子,若是女兒,怕是她們母女要一起死!

  做了母親的人,便再不是為自己活著,她亦是如此。

  她要為自己想個後路。

  這個念頭一起,肚子裡的孩子打了個滾兒,母子連心,似是也感受到了季玉禾的深思。

  這一下,更讓她堅定了念頭。

  挺起身子,目光重炬,「奶娘,現在前方戰事如何了?」

  這一問將奶娘問了一愣,奶娘在她身邊侍候了近二十年,她何時關心過戰事。

  她雖不懂,不過還是將自外面閒言碎語聽來的一一講與季玉禾聽,「只聽外頭人傳,說是太子殿下被人重傷,生死未明,又說現在太子身在黎陽,被北境軍困住,不過這些老奴覺得虛無縹緲,不像是真的。」

  連奶娘都想到的事,季玉禾自也能想到。若是崔枕安真的出事,崔初白早就舉軍一路上京,哪裡還能被一個小小的黎陽城困住。

  她猜測,現如今崔枕安應該尚在黎陽,且崔初白不敢與他對峙,正在僵持之中。

  這此行崔初白亦是報了必勝的決心,他只能進,不會退。

  沉默片刻,季玉禾突然又問道:「奶娘,你覺得咱們還能回京嗎?」

  這一問當真給奶娘問愣了,她只當是季玉禾傷心糊塗了,明明知道她心裡委屈,卻也不得不勸道:「小姐,咱們生為女子,就是出嫁從夫,你既已經嫁到這裡來,往後便再回不得京了。」

  「那日王爺只不過是喝多了,與你說了幾句醉話,好歹他還會顧念你母家的顏面,等孩子生下來,王爺就會想通了,您好歹還是名正言順的王妃.....」

  這些話或是先前季玉禾還會聽上一聽,可是如今,她便再也不敢信了。

  崔初白那人的本性就是殘暴無情,哪裡會對她有一分情義。

  與其把性命綁在別人身上,倒不如自己做主。

  「奶娘,我餓了,要吃東西。」話落,她自椅上站起身來,一改先前的消沉。

  「好,好,我這就去將菜重新給你熱了!」見她肯吃東西,奶娘還以為自己的勸說有效。

  實則不然,季玉禾心中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吃飽了才有力氣。

  不多時,飯菜重新熱上,香氣襲人。

  因她在孕中,飲食清淡,才坐到桌旁,季玉禾便又道:「想來王爺也許久沒有吃到京城的菜式了。」

  「他雖生長於北境,但他說過,京城的菜式更合他胃口,」季玉禾一頓,「奶娘,勞煩你再去做兩道京城的菜,一會兒我端去給王爺下酒。」

  季玉禾素來心高氣傲,這些日子可謂是與崔初白硬碰硬,難得有和軟的意思,奶娘不敢耽擱,連連應下,做飯去了。

  她這一走,季玉禾又屏退殿中旁人,她胡亂扒拉了兩口飯食,而後轉身站起來到內室。

  榻上玉枕之下稍稍摸索,便摸出一把短刀,長度不過小臂,刀柄鑲嵌黑耀寶石。

  她自小身子弱,夜半常有鬼魅入夢,為了安枕,其父便找匠人打造了這把匕首為她安枕,柄身以狼骨所雕刻,黑耀寶石以鎮妖邪。

  這是她帶到身上唯一的利刃。

  藏於衣袍上剛剛好。

  這一翻折騰,她的肚子又翻動起來,如今月份大了,她行動有些笨重,不過來好,她還能撐得住。

  溫熱的掌心撫上肚子,另一隻手指腹撫於黑耀寶石之上,低聲喃喃,眼神堅定,「寶貝,我得為咱們母子尋個前程,我不能讓這個逆賊把咱們都毀了。」

  肚皮中的小手小腳似十分聽母親的話,又稍動了動。

  這也更讓季玉禾下定了決心。

  奶娘做飯倒是快,不過半個時辰,便燒了兩樣菜,都是平日裡崔初白最愛吃的。

  可奶娘猶嫌不夠,看著季玉禾的臉色道:「這些夠嗎?要不要再多添兩道?」

  「不必了。」季玉禾望著眼前的熱氣騰升道,「王爺現在在玉醉閣和他的愛姬飲酒,這兩道就當是為他加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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