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基拉和傑爾夫的再次見面
馬格諾利亞，中心大街。
一個黑髮黑衣的少年從北面緩緩走向南面的魔法公會『妖精的尾巴』，他的目光隱藏在劉海下，每走一步都在打量著這個城鎮的景色，似是在追憶什麼。
哪怕這個少年長得俊秀稚嫩，是不少有錢太太的最愛，但臉上那種，與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仿佛的愁容，卻是讓他的氣質下降了不少。
沒有人知道，他就是傳說中那個有史以來最邪惡、最黑暗、最可怕的黑魔導士，傑爾夫。
與此同時，另一個紅髮白衣的帥氣少年從南面緩緩往北走去，他目光堅定，神情嚴肅，每走一步，腳步就沉重一分，氣質便穩重一分。
這個少年是馬格諾利亞的知名人物、明星魔導士，整個小鎮的居民對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不敬，還深得一眾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的仰慕，是存在於夢幻中一樣的完美人物。
他就是基拉·霍普萊特！
啪嗒……啪嗒……
「為什麼傑爾夫會突然找上門來呢？公會百年慶有邀請他嗎？現在來未免晚了點吧！別人都散場了啊……」
基拉嘟囔著往前走去，腳步越來越快。
由於現在時間還早，街上的人不多，除了晨起運動的老大爺，就只有幾個去菜市場趕集的大媽，普通打工仔和學堂小鬼都還沒出門，即便是中心大街，也是冷冷清清的。
傑爾夫一路走來，目光從銳利漸漸變得柔和。
他不是沒有來過馬格諾利亞，三百年前且不提，從『妖精的尾巴』建立之後，他來過這裡一次，就是那一次，他帶回了梅比斯的屍體。
但那已經是八十多年前的事了。
當初那個完全可以用荒涼來形容的小鎮，如今已經成了菲奧雷王國數一數二的大城鎮，傑爾夫心中再一次升起人是物非的落寞與孤獨。
「這座城鎮變化了很多呢！比起我當年來這裡的時候多了很多東西……那個教堂倒是還在，不過也不一樣了，看起來還挺新的，是近期翻修過了嗎？」
傑爾夫也在自言自語，呢喃著一些聽起來很有時間性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曾經在這裡住過多長時間。
而實際上，傑爾夫對這裡根本沒有多少回憶，縱然是那座馬格諾利亞的標誌性建築，卡爾迪亞大教堂，他也只有個簡略的印象罷了。
「嗯？？」
突然，傑爾夫神情一變，眼睛從劉海中暴露出來，目光直視前方街道盡頭，那裡有個人此時正朝著自己筆直走來。
「這魔力……是那個人？」
傑爾夫想起來了，兩年前在天狼島上，那個和自己交過手的紅髮少年。
當初，傑爾夫在天狼島附近，從『妖精的尾巴』與『惡魔的心臟』交鋒開始，一直待到『妖精的尾巴』和阿庫諾羅利亞一戰結束，將這個公會的整體實力盡收眼底，同時對基拉的實力和天賦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雖然最後基拉是用『流放』這樣取巧的方式解決了阿庫諾羅利亞的危機，但也足夠說明他的本事不在艾琳、歐嘉斯特兩人之下。
腳步沒有停，繼續向前。
傑爾夫回憶起小樹林裡，自己和基拉的對話：「『下次見面，我說不定就有了能殺死你的能力』……當初他好像是這麼說的吧？」
「從這個魔力的量來看，已經快要趕上歐嘉斯特了，明明才這麼年輕……論魔法天賦，這個少年遠在歐嘉斯特之上，幾乎和我差不多了！」
歐嘉斯特是傑爾夫看著長大的，所以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帝國的左膀右臂在這個年紀還沒有這樣的實力。
想到這裡，傑爾夫淺淺一笑，加速向前走去。
一直到兩人走近之後，基拉才停下了腳步，巧的是，他們旁邊就是希望小屋。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傑爾夫？」
基拉假裝鎮定，儘量讓自己表現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面容，目光凌厲但是沒有當對準傑爾的雙眼，而是看向了他後面的身位：「你早來了幾年，現在還不是我們應該的時候！」
他搬出了古一的台詞，讓自己顯得更專業一點，更有逼格一點。
畢竟如果直接說「我現在還打不過伱，你別過來啊」這種話，那也太丟人了。
這招的效果很不錯，傑爾夫這個早就被時間把情商磨沒了的生物，完全沒有聽出基拉話里的內涵，思緒一下子就被對方帶著走了。
「只是過來看看梅比斯的公會罷了，我沒記錯的話，今年應該是『妖精的尾巴』成立第一百周年的日子。」
「你應該不知道吧？『妖精的尾巴』的四名建立者，初代會長梅比斯、二代會長普雷希托、以及現今會長馬卡洛夫的父親，還有聖十之一的沃洛德，他們四人的魔法是我教的，他們是我的弟子。」
提到梅比斯的名字，傑爾夫臉上不由得露出溫柔的笑容，「換句話說，『妖精的尾巴』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我的傳承，我過來參加一下百年慶典，不行嗎？」
我可太知道了！
基拉暗暗吐槽，這件四百年的老古董到底是從哪個國家爬過來的，他口中的這些事情在『妖精的尾巴』的高層里幾乎已經人盡皆知了啊！
不過傑爾夫的回答也側面反映出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還不知道西大陸的變故！也不知道梅比斯已經復活了！更不知道他現在帶上了能暫時隔絕安神詛咒項鍊！
不然他就不會說自己是來『參加公會百年慶』，而是『來找歐嘉斯特等人』或者『來找梅比斯』了。
因為傑爾夫可以不在意阿爾巴雷斯帝國，不在意歐嘉斯特，不在意其它護聖十二盾，卻決不可能不在意梅比斯！
無論他的人生目標上，還是從那份被壓抑住的情感上來說，都是如此。
想到這裡，基拉繃緊的肌肉頓時放鬆了下來。
還好還好……只要不是來找人的就好……
在基拉心中，只要對方掌握的情報沒有自己多，那自己就有足夠的底氣，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把對方給忽悠過去！
「不，你說的事我知道！」
基拉扶了扶並不存在的眼鏡：「我不止知道他們四個是你的弟子，而且還知道公會傳承的三大超魔法之一『妖精的法律』是你傳授給初代的魔法，她就是因為用了那一招，才會和你一樣被詛咒的！」
噗呲！！
恍惚間，傑爾夫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扎了一下，一股內疚和後悔湧上心頭。
「說起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
「經過我的考察，安克瑟拉姆的詛咒，是只有褻瀆了生命的人才會被找上的詛咒！」
基拉說著，伸手指了指傑爾夫，「你是因為企圖復活已死的生命才會被詛咒，這理所應當，但是初代並沒有相同層次的行為，只是使用不成熟的『法律』就被詛咒，這樣的代價未免太大！」
傑爾夫忽然一愣，沉默了兩秒後艱難地開口道：「那是因為『法律』同樣涉及到『生命』這一概念，而且梅比斯當時的魔力還不足以支撐這一招……」
「不對！」
基拉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那招『法律』我自己也研究過、使用過，我清楚的知道它的危險程度。」
「基於『妖精的法律』創造出來的，普雷希托的『惡魔的法律』，以及我的『妖精的審判』，威力更大，且同樣涉及到生命，同樣在不成熟的時候就發動過，但卻一點事都沒有。」
「不成熟的狀態下用了會遭到詛咒，成熟後反而不會，這怎麼都說不通吧？」
傑爾夫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容終於泛起漣漪，瞪大了眼睛望著基拉：「所以……」
「所以，初代會受到詛咒，很可能不是因為使用了未成熟的『法律』這麼簡單，而是因為使用了『你親自傳授的法律』。」
「被安克瑟拉姆之神盯上的，從來就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