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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倒還好,我本來也要教如意,」魏妃見她態度好,心裡嘀咕了一下:「只是有一事,望熙嬪也成全一下。」

  「娘娘您說。」

  「你日後出門在外,不要說你的文章是我教出來的。」

  ……

  正月里的保和宮茶宴,每回輪到雲源作詩,詩作都平平無奇。

  韻律格式是對的,叫詠雪絕不詠梅,也不想著借詩抒情或者針砭時弊,規規矩矩的作完。皇帝原本是想給他做做臉,誇他兩句的,沒能夸出口。

  危慶辰嗤笑:「一門倆草包,就這也能位列茶宴,皇上當真是對那位疼進骨子裡。」

  紀言玉不這麼想。

  他覺得熙嬪她爹是在故意收斂鋒芒,知道女兒在宮中站在風口浪尖之上,故意示弱於人。

  如果不是故意的,怎麼能作出那麼差勁的詩來?

  紀言玉斟酌一番後,抱著結交的心思向雲源搭話,隱晦地誇了一下他藏鋒的高明。

  紀大人的話說得實在隱晦,雲源一開始沒聽懂。

  他回府路上一直在品對方的話,待他品出來之後大為受傷。

  因為他不僅沒藏鋒,他還事先連續一旬緊急補課來著。

  第142章

  建章宮請安時,就有人拿茶宴上的事情來調侃雲皎。

  「昨兒茶宴可熱鬧,那三清茶臣妾也未曾嘗過,不知滋味可好,喝了定然文思如泉湧……就是聽聞有一詩沒對上來。」

  馮嬪話里泛著酸。

  三清茶是以雪水所烹,以梅花、佛手和松實啜之。

  每年皇帝會從茶宴時所創作出的詩句,命人寫在茶碗上,一套翌年再用,一套送給出席的臣工,謂作「三清茶具」。馮嬪言下之意,便是有人喝了皇帝御賜的三清茶都作不出詩來,那文採得有多差勁!

  眾人的視線往熙嬪投去,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泥人也有三分氣性,何況提到爹娘,沒人能不在乎。

  雲家擔心的也是這事,雲源自問這是他才學不夠,可是做學問本來就不該盯著比自己差的嘲笑,遭人笑兩聲是別人品德不好,他不在乎,他怕女兒為自己強出頭,又跟人起了爭執,他家姑娘純稚嘴笨,玩不過後宮裡成了精的女人。

  「哦,有這事兒?熙嬪娘娘可聽說了?」

  江貴人裝作好奇地接話。

  面對這種事,上策是點出茶宴是面向外臣的,妃嬪不應議論,反問一句對方哪來的消息?

  下策自然是翻臉斥責,讓人下不來台自己也落了下乘。

  而雲皎正好在吃雪花酥。

  她咽下最後一口雪花酥,茫然:

  「事?啥事兒?啊?沒人告訴我啥事啊?」

  周圍沉默了一下。

  雲皎反問:「都問到我頭上了,那馮嬪你來說說啥事兒?」

  「就是昨天茶宴……」

  沒想到會被當頭就問,馮嬪回答起來有些氣短:「我還以為是熙嬪你讓皇上把雲大人加到名單上去的呢。」

  和同座出席的高官相比,雲源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他有個爭氣的閨女。

  眾人自然聯想是熙嬪向皇帝求來的體面。

  雲皎卻說不是:「我從不拿前朝的事兒和皇上說,他的摺子堆得比山還高,我不想拿事去煩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他也最好別拿事煩她,她每天心情好著呢。

  這話得了淑妃的認同。

  她早已看出皇帝對後宮的女人其實沒有太高的要求,他自然是喜歡美貌聰慧的姑娘,可聰慧背後奔著的不是要為他分憂,是懂事知禮別給他添亂。在後宮的一畝三分地給些特權很簡單,前朝的卻易生亂子。

  淑妃坐直身,白皙耳垂上的金鑲珠點翠耳飾跟著晃了晃。

  「這麼說來,竟不是熙嬪授意?」

  「我還能安排起茶宴的名額,你們也太看得起我。」

  雲皎覺得自己在謙虛,別人不這麼想。

  她不用提,皇帝就給她安排好了。皇帝寵她,別人有什麼法子?皇后和曾經的江嬪蘭嬪都輪番下手整治過她,都沒從她手上討到好處,這女子不簡單。

  不過話說到這裡,雲皎大概猜出今日發生啥事兒了。

  茶宴有一詩沒對上來,又提到她和她爹,再想想她爹那才學,那學渣八成就是她爹沒跑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祖傳的學習不好!

  「讓我怎麼說呢?家父才學不顯,卻是辦實事的人,承蒙皇上賞識,得了一個茶宴的名額,也是皇上跟我說,我才知道這事——消息不比諸位姐妹靈通,你們說半天,我才知道茶宴發生的事,對不出詩來很好笑嗎?這麼好笑,回頭我讓皇上也同樂同樂。」

  她氣哼哼的。

  雲皎原意是想替父親分辯一二,可惜她氣乎乎的時候說話有點找不到重點,繞一會就想到把皇帝拿出來說事,皇帝喜歡她。

  剛說完,大門外的太監就喊了起來:「皇上駕到!」

  一屋子的女眷起身向皇帝請安。

  她們低著頭,只能看到個個滿頭珠翠,唯獨雲皎見他來了,請安前還敢先偷看他一眼。謝知行心中好笑,但很樂見她有了恃寵而驕的端倪,給她寵愛她當得起受得住,不會明明有他當依仗,暗地裡還是給其他宮妃欺負得只會掛滿眼的淚。

  他很願意給她撐腰,也要她立得起來,被人調侃了知道回擊,甭論理是歪理正理,起碼不落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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