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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桀!」
就在這時,風一樣的雲皎笑著甩開兩個宮女的攙扶,走進屋裡一個急拐彎,撲進了紀貴人的懷裡:「我們今晚一起睡!」
這也是雲皎想實現的願望之一。
她在醫院看《櫻桃小丸子》時,小學生女主角到好朋友的家裡留宿,二人一起蓋好小被子,東南西北地暢所欲言,不知不覺地睡去的情節非常吸引她。
「都是做娘親的人了,還這樣急躁,小心傷了胎兒。」
紀貴人嚇一跳,趕緊接住她。
結果雲皎在她懷裡含情脈脈地看她:「紀貴人待我這樣好,定然會接住我,時候不早了,安歇吧。」
紀貴人還想說些什麼,雲皎已經張羅好被子,往被窩裡一躺。
「行,那便就寢吧。」
待紀貴人也躺下來後,雪芽吹滅了蠟燭,周圍漆黑得伸手不見五字。
她合上眼,旁邊就響起雲皎的聲音:「我睡不著,咱們來講會話吧。」
「熙嬪,我睡得著。」
「不,你睡不著。」
紀氏亦未寢,對聊至深夜。
……
另一邊廂,皇后挑燈等待,好不容易等來了皇帝,對方卻不進寢室。
建章宮很大,也有書房。
他就在書房裡,命迎祿將未批閱完的摺子抬過來建章宮。皇后全然沒想到還有這一招,去書房勸他休息就寢,也碰了軟釘子,她倚在門邊:「多重要的軍機要務,讓皇上在過年還為之操勞,夜不能寐?」
皇后打著關懷龍體的名號問道。
「反正也沒有其他重要的事。」
皇上頭也不抬。
她一噎。
和她共寢,竟算不得重要的事?
皇后有怨不得發,心中有些懊悔,她想不到皇帝會這麼絕情!
她是中宮皇后,占了正統二字,皇上對她總是包容,無論如何不喜,重要日子都會宿在她的建章宮裡,無一例外,頂多是背過身去不願和她說話。這樣連到床上同睡也不願意的事兒,以前從來沒發生過!
「皇上未寢,臣妾怎能心安理得的睡下,臣妾就在這兒陪皇上。」
她就站在這等他。
「還不伺候你們主子回榻上,」皇上依然沒抬頭:「明日命婦朝拜,皇后要是精神不濟,就不必去了。」
「……」
她要是缺席命婦朝拜,前朝就該議論她這皇后之位不穩了。
皇后垂下眼,強笑道:「勞皇上分神擔憂,臣妾這就回去安歇,皇上也別操勞太過。」
「嗯。」
皇后退出去的時候,幾乎站都站不穩,倚靠著宮女的攙扶,心中一片悽苦。
若不是皇上心中還有規矩,這時該宿在咸福宮了吧!
還有那個屢得聖眷的珍常在,當初真讓她小覷了她去,是她看走眼了,剛在皇帝面前露臉就得聖寵……難道皇上就喜歡這種出身低微的女子?外面颳起的大雪,在她心上積了一層又一層。
……
次日早起,是為命婦進宮朝賀作準備。
此事是高位娘娘們的喜事,普通嬪妃則關注另一件事,那就是年關的大封六宮。
特別是像蘭常在和江貴人這等,自認暫時屈居在低位分上的,就盼著被升回去。
為此,江貴人還去建章宮拜見過皇后。
然而卻沒得到好臉色。
皇帝根本沒拿大封六宮的名單給皇后看,江貴人拿這事來求她,即使說的話再好聽,也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歪了。
被轟出建章宮之後,悻悻然的江貴人去找太后,結果被留下來撿了大半天的佛豆。
終是沒得到明確的準話。
實際上,太后也拿不準皇上的意思,帝心如淵,誰能猜明白?
結果卻讓後宮眾人大跌眼鏡。
貴人以上的位分幾乎不動,倒是晉了一批答應為常在,提升生活水平。
唯一算是大新聞的,那就是魏嬪終於得償所願,從魏嬪晉為魏妃。
興許皇上對她不是那麼滿意,進晉位是考慮她父親在前朝的紀危黨爭中一直站在皇上這邊,今年辦了很多實事,她侍奉皇上的資歷也很深,加上如意公主頗得聖心,她生母才跟著被「愛屋及烏」地提了提位分,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魏妃被這餡餅砸得暈頭轉腦,接著就去拜訪了延禧宮。
而待新年過去,皇帝依然沒有要將宮權歸還給皇后的意思。
正月里保和宮茶宴籌備起來時,皇后亦無權插手。
以茶代酒的宴席,是今朝定下的。
因為皇帝不喜歡飲得酩酊大醉,更不覺有何雅趣可言,底下的人揣摩聖意,也跟著愛茶起來,茶宴的人數一般取「周天二十八星宿」之意,定在二十八人,但沒有固定數額,皇帝隨喜好增減,在宴上由皇帝出題,宗親王公和大臣按規定作詩聯句。
文採為其次,能出席茶宴的,必定深得聖心,且能得一個能詩善賦的美名。
一般來說,能邀者往往在三個要素之中占其一。
一是皇帝的兒子、兄弟或者叔叔。
二是位高權重的大官。
三是文采出眾。
……當「雲源」位列其中時,眾人先否定了第一二點,覺得這人興許該是文采極出眾,得皇帝青睞。
而雲源本人則是想連夜收拾包袱滾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