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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朕當什麼人了,秀女入宮都有標準的。」
謝知行好氣又好笑。
特別是她的太爺,仙女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皇上這是嫌嬪妾的太爺不是處子之身了。」
「你快別說話了,」
被她攪和得沒脾氣,謝知行蓋住她的嘴巴,只露出一雙澄透亮的妙目:「進去再說。」
他將她帶入屋內,茶水點心早已備好,謝知行問她:「挑好伺候的宮人了?如果不夠,朕可以再撥兩個來。」
「夠了,謝謝皇上。嬪妾哪怕是四肢癱瘓,怕是也用不著八個人來忙活。」
謝知行環顧四周:
「你現在住的地方小,以後會用得上的,總不能事事讓你親力親為。做粗活的宮女太監可能你一年都見不著一回。」
咸福宮因為才翻新過,哪怕只是西側屋看著也是簇新明亮的,在皇帝眼中就是徹頭徹尾的小房子了。不過雲皎知足得很,她不僅有自己的小院子,和麗嬪關係好了之後,主殿的前院她也能去,大鞦韆都給她玩。
但皇帝這麼說,雲皎也沒反駁。
別人待她好呢,她就愉快坦然地受著。
「朕送你的墨硯顏料呢?」
雲皎說都在庫房裡放著。
「朕送你,就是想讓你用,」
謝知行皺了皺眉:「因為時間上趕不及了,朕上回就沒說,你在畫畫上的確欠缺了些,要多練練。」
那賀壽圖送過來展開時,謝知行是捏著鼻子無從下印。
無論從哪個角度蓋下印章,都覺得玷污了自己的名聲——他對書畫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喜愛,也不像先帝那樣,喜歡尋來珍貴的真跡在上面蓋自己的章。但既然答應了雲皎,最終他還是在一個較為不顯眼的角落蓋了蓋。
「你每日練一份字帖,每個月交一幅畫給朕。」
「……啊?」
雲皎呆滯。
她小心翼翼地回檔。
皇帝:「你每日練兩份字帖,每個月交兩幅畫給朕。」
雲皎:!!!
為什麼來了個超級加倍!
這跟她想像的不一樣!
雲皎急了,拉著他的手:「皇上,嬪妾畫得不好,就不污了皇上的眼吧。」
皇命大於天。
她急歸急,其實也有點認命。
想著在言情里,皇帝多半要說他不嫌棄她,哪怕她畫得不好,在他心中也是頂好的。
「你說得有理,」謝知行沉吟:「後宮裡就數魏嬪最擅丹青,你把畫給她過目,字的話朕給許尚書看,朕只聽他們品評,就不必呈上來傷朕的眼睛了。」
雲皎:……
不是,她自謙一下,將自己的畫作放得低姿態些,皇上怎麼不反駁,還直接附和呢?
雲皎有點受傷了。
她哀怨地攤成一張被曬化了的煎餅,上半掛在桌面,下半在桌子底下晃動:「皇上,嬪妾也沒畫得這麼差吧,是皇上自出生起就只見識過好的,沒見過嬪妾這種平庸的,是皇上見識太少。」
旁邊站立伺候的迎祿指尖抖了抖。
謝知行眉眼淡漠:「這麼說,是熙貴人讓朕增廣見聞,朕該賞了?」
「嬪妾謝恩。」
「朕還沒說要賞。」
「皇上是沒說,但嬪妾想皇上不會不賞吧。」
謝知行就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人!雲餅還攤在那,一雙滾圓的小鹿眼巴巴地看著他,又要寫作業,又不給賞,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她幽怨得明明白白,讓他生出幾分快意來。
畢竟,在雲皎不知道的時候,她讓他白忙活了好多遍。
給她增加一點工作量,她倒明晃晃地不願意起來。
「如果有顯著進步,朕會酌情賞你。」
欣賞夠了她委委屈屈的模樣,謝知行唇角一勾,淡淡道。
皇帝一諾值萬金。
謝知行覺得雲氏這人太難揣度,對位分升遷不感冒,給了她她也不拿捏作態的說不要,他好像沒怎麼見過她積極認真想辦好一件事……於是他給她承諾,只要她付出努力,該有的都會有。
在雲皎眼中,卻是狗皇帝給她畫了個餅。
還是那句話,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
當然,她沒將心裡話說出來。
「嗯嗯,嬪妾謝恩。」
雲皎巴巴地看著他,想著他坐了有小一會,是該走了,不料他話鋒一轉:「朕今天留下來陪你。」
「嬪妾謝恩,皇上真好。」
看她一副不走心的樣子,謝知行拍了拍她的腦袋,吩咐雪芽:「將今天選中留下的宮人都傳過來。」
朝夕相處下,熙貴人聰穎異常的濾鏡早晚碎掉。
指望她懂得給這幫人立規矩,純屬幻想。
待他們戰戰兢兢地跪了一排,謝知行道:「以後仔細伺候熙貴人,尋常做活不認真的,主子會打發回去內務府。但在熙貴人這裡待不住的,就去慎刑司待。」
第59章 她的手雖然小
一聽慎刑司,底下的宮女太監都煞白了臉。
宮裡頭稀里糊塗就丟命的例子太多了。在宮妃面前還好些,妃嬪是不能體罰宮女的,當然被主子想方設法地折磨也夠熬人的,但最危險的,還是在御前伺候。宮裡有個說法,說什麼奴才都會犯錯,只有御前的不會。
皇帝臉色差些,冒犯了聖駕,就是殺頭大罪。